“因为我觉得我还可以忍一忍。”
付河早就知道她是什么心思,他叹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膝盖:“忍什么?跟我不需要忍的。”
路西加姿势没变,但睁开了眼睛。看了虚无的空气半晌,她才晃了晃头:“我知道人情债有多不好还。我猜……谢老板也没因为其他事跟你张过口吧?”
付河没说话,算是默认。
“他跟你求的第一件事你就不答应,那你许下的承诺,还算什么数?”
付河摇摇头,并不赞成路西加这样的理由:“坦白说,诺言很重要,但是真的没你重要。”
路西加发现付河总是这样,好听的话说得不是很多,但是但凡说一句,都像是寂静时分寺里敲响的钟声一般,能震荡着撞到你心里,让你长久地回不过神来。
她在思绪飘动间坐直了身体,没防备的,对上了那双让人沉溺的眼。路西加恍惚像是能看到眼底飞动的光,而光芒中,有她的影子。
一刹那,路西加忽然想,如果哪天有时间,一定要把付河的眼睛画下来。
她就这么与他长久地对视,直到感觉腰上的手臂不知为何忽然收紧,付河也忽然轻咳一声,错开了眼。
想起他们聊到何处,路西加勾着嘴角笑道:“那你这算是……色令智昏?小心败坏你的名声。”
原本忽然躲闪的人一下子笑了起来,随后耸了耸肩,随口道:“我不需要什么名声。”
答应了的事他会尽力做到,对他好的人他会尽力回报,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自己所做的事情不能伤害到她。其实他早就想好了一定不会接这个活,之所以会那样问路西加,更多的是因为他自己想将她所经历的事情了解清楚。
路西加依旧沉默,付河看出她是真的不想开口,便主动说:“好了,实在不想说就不说了,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睡不了觉。”
路西加很快反驳:“我睡不着也不是因为这一件事。”
付河眉头轻挑,不做声地等着她继续说。哪知,路西加却忽然低下脑袋,伸手将付河的上衣朝上拽。
她第一次撩别人衣服,动作不熟,忙中出错,一下子触碰得深了,指头划过付河的小腹。
付河没做防备,腰间痒得厉害,他本能地快速擒住路西加的手,忍着笑问她:“干嘛?”
路西加缩了缩手指,但仍固执地攥着付河的衣服不放:“想再看看你的伤。”
她用了些力,想要直接将付河的衣服撩开,手却一直被压着,未能得逞。她在力气上赢不了他,便抬眸,拿眼神逼着他放手。
“不看了。”怕弄疼她,付河将手上的力气放得更小了一些。
“为什么?”
“怕你看了,等会儿更睡不着了。”
路西加听了,松开手,撇了撇嘴:“你看,你也不愿意让我看你的过去,还怪我跟你忍着。”
“我哪有怪你?”付河赶紧喊冤。
路西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睨着他:“那你让我看看。”
付河被她的逻辑搞得不知如何是好,而后又忽然想起曾经听录音师说,老婆闹脾气只管好好哄就是了。一个“哄”字在他脑袋里转了好几圈,他半天也没想到到底应该怎么哄。
就这么看了她半晌,付河软着语气说:“好了,我的错,不看了。”
说完,没等路西加再说话,他朝前凑了凑,吻上了她的唇。
唇瓣错落,却一直相互贴得紧。
亲密姿势下的吻好像更容易使人情动,路西加能明显感觉到付河脖颈处不断升高的温度。心里烫,胳膊也烫,她忍不住动了动胳膊,无意的举动,却蹭得付河自耳根生起酥麻,绵延一片。
他忍着,又将路西加的身体抱得更紧,将这个吻继续加深。等到自制力所剩无多的时候,才离开路西加的唇。
两人的视线自然对上,路西加先挪开,付河却是微抬了下巴,一双眼睛锁在她的脸上,紧追着不放。路西加的手臂早在刚才接吻时挪了许多次,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将两只手臂都抱在了他的脖子上。此时清醒过来,她才觉得这样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
她悄悄放下一条手臂,又想将身子转了个角度,付河却用两条胳膊勒紧了她的腰。
路西加不解,抬眼看过去。
付河哑着声音笑道:“不许动了。”
“嗯?”路西加没经验,开始时没理解付河这话里的意思。等她明白过来,慌忙错开眼睛,垂下了眼皮。
付河将头抵在她的肩上,平静了一会儿,听到路西加小声问:“我一直坐在你腿上,你会不会腿麻?”
付河吸了口气,忽然笑出声,连肩膀都在颤动。他蹭着路西加的肩膀摇摇头:“不知道,以前没试过。”
路西加眨了眨眼,付河抬起头看她,接着说:“可以试试,看多久会麻。”
说完,他将手重新覆上鼠标,叉开话题:“既然睡不着,听听给你写的曲子吧。”
“宣传曲吗?”
付河点点头,接着拔掉了耳机,让音乐从音响里淌出。屋里有隔音海绵,但毕竟是深夜,付河还是将声音稍微调小了一些。
这是一首很能感染情绪的曲子,路西加原本以为付河会将这首歌写得古色古香,却没想到他采取了弦乐组合的编排。一曲毕,路西加不由地说:“好听,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听着很适合跳古典舞。”
甚至,刚才她的脑海都随着旋律闪过了一些适合编排的动作。
听她这样说,付河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喜的神色。
路西加还沉浸在曲子里,她从付河手里抢过鼠标,想再放一遍。但她对编曲软件并不熟悉,鼠标晃了一圈,都没没界面上找到播放的按钮。
便问付河:“怎么播放呀?想再听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