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神色不变,说:“只有一株两株的时候还好。可如果聚集得多了,就容易产生瘴气,让人产生幻觉。”
听着他的话,白争流恍然。如果昨天的经历都是幻觉,但事情就很好说得通了。
捕快问:“那可是把毒花拔干净,事情就解决了?”
“不可!”白争流阻止,“昨日之事,你们都忘了吗?”真这么做了,情况到底是他们去找毒花拔掉,还是毒花把他们一网打尽?
说话的捕快也很快想到这一层,打了个哆嗦,不再开口了。
白争流则转向观澜,问:“前辈,可有什么法子?”
观澜说:“是有。早些年,我在山中见过一个村子。那村子里原先住的,是前朝一股逃兵。只是世代繁衍生息下来,也只是想好好过日子……因忧心被人发现身份,他们在村外种满了这种毒花。”
所有人屏息静气去听。越无虞的反应要更多一点,想:哦,这是我与澜哥还不认识时,澜哥在其他世界的经历。
观澜:“要是村中人想在外行走,和老人家一样,”朝草药人点了下头,“只要在身上配有清心草就好。而在种了清心草的地方,毒花也会失去作用。”
捕快们眼前一亮,白争流若有所思。
观澜警告:“这不是说你们能带着清心草,去拔掉毒花。在山里,那群人对毒花的种植很有一套。在他们的规划下,毒花并没有像这儿一样,形成大规模瘴气。所以,你们要想脱困,要做的是另一件事。”
捕头听着,定定神,说:“请高人赐教。”
观澜吩咐:“取张纸来。”
越无虞去取了。等到纸页在他面前铺开,观澜拿起笔,在上面一挥而就——
他先在纸上画出桃花潭的地形图。又在其中几个方位标记,再吩咐:“在这里种上清心草。
“莫要嫌麻烦。清心草这种东西,山上一定还有。这几个地方,都是我昨日观察桃花潭边的地形地势选就。只要上面有清心草,风就会带着草叶的药气,去吹散灵幻花的毒气。只要一切布置得当,至多三日,此困可解。”
捕头听着,珍而重之地把纸收好。再转向老者,恭恭敬敬地请教,鲜活的清心草应该是什么模样。
这副模样被傅铭看在眼里。傅铭挑挑眉毛,想:不错啊,也算是个为民做事的好捕头了。回头和此地郡守说说,等到桃城的事情了结了,可以提拔一下此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县官们终于匆匆赶来。
而这时候,白争流和傅铭再看观澜和越无虞前面坐的方向,就只见到一个茶盒了。
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一个“白”字。
作者有话要说:
观老板:办法我说了,麻烦的事儿你们自己干吧(懒洋洋)
第345章 古代武侠(9)
白争流等人自然不会想到, 此时此刻,观澜和越无虞已经回到了客栈柜台后。
前面在白争流他们面前露脸,观、越用的是自己原本的样貌。一个华贵俊美, 一个丰神俊朗。到如今,则又一次用灵气盖在自己脸上, 露出一张普通寻常、看过十眼八眼都记不住的面孔。
一炷香工夫后,一行人从楼上下来。
他们先来柜台结账。之后, 才分成几波,各自去做事了。
捕快们加上白争流一起去山上,跟采药人一同找寻新鲜的清心草。县官们则带上傅铭, 同样带上捕快们之前汇报的失踪人员名单,回县衙记录。
各自忙忙碌碌, 不知不觉就有五六日过去。新找来的清心草移植完毕了, 因担心药草们水土不服, 在采药人的建议下, 他们连带的还背来了山上的土。无形之中, 给各个阵眼又增加了几重灵气保障。
按照高人说的,他们等了三天。这三天里,捕快们和白争流也没闲着。连带傅铭的护卫们,全部被分了班, 轮流在桃花潭附近的安全距离外转悠。遇到往这边儿走的, 一律请回去。要是不听劝,也可以考虑打回去。
救人性命的时候,用不着计较太多。
等到三天过去, 白争流在桃花潭上用轻功走了一圈, 确定真的不存在瘴气幻觉了, 这才叫上被征召来的好手们下水。
一具具尸骨被从潭水里捞出来, 闻风赶来的人们看着潭水中的家人,失声痛哭。
其中还出了另一样事。有家男丁见了自己妹妹的尸体,再看看哭得不能自已的妹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先想:罢了。虽然之前从妹妹邻家那里听到了妹妹的状况,自己怒不可遏。可现在来看,妹夫待妹妹也不是真的无情。如今阴阳两隔,两家算是桥归桥,路归路。对方再如何都与自己无关了。
随后,有捕快朝捕头嘀咕:不太对啊,那具女尸上好像有其他伤?
虽然人已经被水泡得看不出什么了,别说普通百姓,就连见多识广的捕快们都不敢把视线放在尸体上太久。但是,其实一眼就够了。
对他们这些“专业人士”来说,女尸上的问题还是太显眼了一点儿。
说话的捕快原本还担心自己是不是看错。可紧接着,旁边白争流凉凉说:“没错。其他人都是溺死的,但这个人,是被斧头砍死的。”
这话出来,哭妹妹的男人愣了,哭老婆的男人僵硬片刻,转身就跑!
看到这一幕,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哭妹妹的男人大叫一声,根本不必捕快们和白争流动手,直接就朝前扑了过去。
他心中太恨,竟是一口咬在妹夫面上。妹夫惨叫一声,脸上鲜血直流。
白争流上前的时候,当兄长的已经直接从杀死自己妹妹的凶手脸上咬下来一块肉。
……他的确上去得慢了一点。
不过,白争流还是尽职尽责地把两人拉开了,说:“他既然犯了律法,就得让县老爷去审他。你现在动手,就是用私刑,一样要被关进牢中,划得来吗?”
当兄长的喘着粗气,头发根根竖起,看着一滩烂泥似的妹夫。到底啐了一口,答应下来。
但他还是问:“老爷,那我那外甥……”
白争流安静片刻,想到刚刚一并被启上来的小孩尸体,说:“他的确是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