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朝尤里乌斯示意,要他打开飞行器门。
尤里乌斯眉尖一拢,照做。
两个穿着制服的雌虫从对面飞行器上下来,冷冰冰地问尤里乌斯:“你在这里做什么?”
尤里乌斯一怔。
电光石火的工夫,他心跳猛地跳动。
奇怪——他意识到,太奇怪了。如果忽略掉前面的事情,那这儿只是一个普通的街道,普通的路灯,自己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停留?
除非有什么状况,让这里变得不再“普通”。
尤里乌斯的心跳越来越剧烈。他有了一个猜测,不过,他不会在两个警察面前说出口。
他平静地回答:“飞行器的导航设置错了,我正在重新设置。”
警察狐疑地看他,一个进入飞行器,查看控制台。另一个继续盘问尤里乌斯,问他:“你要去哪里?”
尤里乌斯回答了晚上去过的餐厅名字,解释说,自己和雄主之前在那里用过餐。回家以后才发现,有东西被落了下来。
警察“哦”了声,接受了这个答案。
他们没问尤里乌斯要更多理由。比如,他为什么是独自去取。对虫族们来说,雌虫干活儿,雄虫在家里躺着,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恰好,前面查看控制台的警察也从飞行器上下来。
他朝同僚点了点头,肯定了尤里乌斯之前的说法。从飞行器上的记录里,能看出他之前去了什么地方。
“不要在这里多待了,”两个警察告诉尤里乌斯,“快走吧。”
尤里乌斯眼神晃动一下,问:“发生什么了吗?”
警察看他,尤里乌斯流露出一点担忧,说:“我的雄主在这附近工作。”
警察扯出一个隐约的微笑,说:“没事。”他们和尤里乌斯透露了,“有一个被惩罚的雌虫跑掉了,我们会把他抓回来,交给他的雄主的。”
尤里乌斯屏住呼吸。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听到了这个答案!
尤里乌斯心情激动。但是,在其他人面前,他还是遏制住了情绪变动。
“怎么会这样?”他嗓音抬高一点,表现出一个雌虫理应表现出的惊诧与愤怒,“他怎么能——”
“好了,”又有其他飞行器过来,警察准备去那边盘问,“快点去取东西吧。回家晚了,你的雄主也会更不高兴的。”
之所以是“更”,是因为警察已经默认,落了东西的尤里乌斯原本就会受罚。
基于此,他们给了尤里乌斯一个友善的建议。尤里乌斯点点头,回到自己的飞行器上,启动,离开。
一直到离去很远,他的心跳才慢慢平复。
雌虫的眼神一点点冷静下来,心想:他伤的那么重,能逃去什么地方?……我要去哪里找他?
还能找到他吗?
……
……
无独有偶。在尤里乌斯思考雌虫去向的时候,不远处的小巷中,有人正在观察他。
越无虞说:“是之前在在餐厅看到的那个——”他停下来,还是很难把“虫”字说出口。
观澜“嗯”了声,目光落在飞行器上。透过玻璃,看着其中的尤里乌斯。
他从尤里乌斯身上看到:经过半晚上的找寻,尤里乌斯最终确认自己没办法找到之前的雌虫。他失望地回到家里,又在家门口站到第二天中午,终于被允许进入家门。
那之后,他和雄虫有了一点点争执。准确地说,是段升在生气,尤里乌斯在退让。
段升反复质问尤里乌斯,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尤里乌斯否认,段升心头的怒意却越来越浓重,说:“我已经对你很好了,你到底还有哪里不知足的?”
说:“有多少人想成为我的雌侍,可我只想要你一个!”
说:“我对你太失望了——跪下,尤里乌斯。”
尤里乌斯的身体猛地一抖,难以置信地看向段升。
对雄主下跪,对绝大多数雌虫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但是,也的确是尤里乌斯第一次听到。
迎接着他的目光,段升没有丝毫改口的意思。
他打定主意了,一定要让尤里乌斯知道他错了。
眼看段升不打算改口,尤里乌斯到底缓缓地弯下膝盖。
他跪在地上的一瞬间,哪怕是作为旁观者的观澜,都觉得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时间回到当下。街边的小巷中,没有段升,只有观澜和越无虞,还有不远处的雌虫。
观澜眼睛眨动一下,没说太多,仅仅简单道:“他或许能帮忙。”
越无虞惊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