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憔悴了不少的蔚芝站在门口说:“隗辛。”
“组长!”隗辛立刻起身立正。
“不错,我们运气都还行,没缺胳膊断腿,居然从鬼门关回来了。”蔚芝的嘴角僵硬地勾了一下。
她不经常笑,所以这个笑容看起来很不自然。
蔚芝身上也有不少冻伤,胳膊上的伤势尤其严重,她没有隗辛这样的恢复力,只能用绷带把手臂给吊了起来。
“汪长官有下落了吗?”隗辛问。
“目前没有。”蔚芝缓缓摇头,“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很难乐观了,隗辛。你我在能出动那样的大型武器的神秘组织眼里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喽啰,汪长官才是他们费劲心思算计的人。”
隗辛抿唇:“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强大,怎么可能获得我们这边的机密情报?”
“谁知道呢,我们还是站得不够高吧。”蔚芝苦笑着说,“如果联邦和缉查部中有卧底,那么那个卧底的职位必定比我们高上许多许多……”
何止是高啊……隗辛怪异地想。
卧底就是联邦政府的行政辅助人工智能。
隗辛说:“我很不安……”
“我也是。”蔚芝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揉了揉自己太阳穴,“走吧,我们先乘坐直升机回黑海市。”
“审问流程结束了?”隗辛一愣。
“没有结束。”蔚芝说,“其实对你进行审问的不是缉查部,而是特情处的人,后续他们会视情况决定要不要对我们进行下一步的调查。现在回黑海市是因为孟部长的要求,你是我的秘书,理应跟我一起回去。如果特情处觉得有必要,我们会在黑海市接受调查。”
隗辛心里有底了。
若有人是汪飞驰被俘虏这件事的幕后主使,那么主使无论如何也不会是隗辛和蔚芝这两个“小人物”,她们没有那个能力。若是有幕后主使,那么幕后主使至少也得是黑海市缉查部部长那种级别,只有那个级别的人才有能力接触到相应的情报。
所以隗辛和蔚芝的审讯价值很小,有审讯她们的功夫,不如加紧进行内部自查,早点找出内鬼。
她们两个双双活了下来,只能被归结为“运气”,因为被抓捕的时间很短,蔚芝身上正好有信号发射器让他们能快速确认她的位置。
蔚芝走在前面,隗辛跟在她身后,她好奇地问:“刘康云说,您身上带着信号发射器。”
“嗯,主要是为了防止某些意外情况发生,毕竟世上存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超凡能力,信号发射器是保险手段之一。我年轻时曾经遇到过一些事情,这个信号发射器是我主动要求植入的……”蔚芝说,“也算阴差阳错吧,得救了。”
不是阴差阳错,是夏娃有意为之。
“组长,你记得接入脑机后发生了什么吗?我的记忆一片空白。”隗辛假装焦虑地说。
蔚芝深深地叹息:“我也不记得了……不过特情处的人说,脑机接入的时间比较短,能读取的记忆是有限的,人的大脑有自我保护机制,会抵抗脑机的入侵。”
“主要是,这方面的事我们也没有办法往好的方向想。”隗辛低声说。
“你是对的。”蔚芝眼眸深处染上一抹忧色。
他们来到了一处空地,直升机早已在此等候。
隗辛戴上头盔耳麦,登上了直升机。
在她戴上耳麦的一瞬间,亚当平淡地说:“欢迎回来,隗辛。”
……
晚上九点,隗辛和蔚芝乘坐的直升机在黑海市缉查部的天台停机坪上降落。
黑海市又在下雨了,八月九月本就是多雨的季节。
孟菁的秘书贺高谊举着一把黑伞站在天台上,在瓢泼大雨中等待直升机降落。旋翼带起的风吹飞了雨滴,她的工装被打湿了,但是她毫不在意。
蔚芝一从直升机上下来,贺高谊便迎上前给蔚芝撑伞,同时说:“蔚组长,部长在办公室等您。”
“知道了。”蔚芝没吊着的那只手挡开贺高谊的伞,“用不着打伞。”
她行色匆匆地穿过密集的雨珠,走进电梯,隗辛紧随其后进了电梯。
电梯到达后,蔚芝拐过走廊来到孟菁办公室门前,办公室的门自动开启,她走了进去后又很快关闭了。
“部长和蔚组长有事要谈,你可以在旁边的休息室稍作等候。”贺高谊说,“跟我来吧。”
隗辛说:“好的,谢谢。”
来到休息室后,贺高谊给隗辛倒了一杯茶:“这次的任务很惊险吧?”
这句话是要拉家常的意思……隗辛眉梢微动,说:“是的,差一点点就回不来了。”
贺高谊没打听任务细节,而是说:“我是个纯粹的文职人员,没有接触过战斗和任务,光是看到每个月呈上来的伤亡人员报告单都足够让我心惊了。”
“我也想做一个纯粹的文职人员,任务这种东西最好是能不沾就不沾,出过外勤的安保员,有哪个是身上不带伤的?”隗辛吹了吹茶水,喝了一口。
贺高谊沉思片刻道:“秘书的工作还适应吗,隗辛?”
“我似乎并没有多少适应的机会,没两天就跟组长一起执行任务去了。”隗辛说,“您是有什么事吗?贺秘书。”
贺高谊说话拐弯抹角的,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可关键在于,隗辛跟她一点都不熟,这样说话她感觉别扭极了。
“蔚芝组长快要接任部长职位了,你知道吗?”贺高谊说,“孟菁部长快要退休了。”
“我听同事说过这件事。”隗辛有了预感。
“你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可能对这个社会上各种事不太了解。”贺高谊语气温和,“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在你没意识到的时候,你已经卷入了麻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