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李继业便在刺史府举办了一次晚宴。
晚宴期间,新近投降的李继业一直在强调自己出自渤海李氏的身份。
渤海李氏属于陇西李氏十三分支之一,之所以多次强调,不过是想拉近跟李文忠的关系。
严格来说李唐皇室也属于陇西李氏,这李继业强调自己这出身,其意图也很明显。
不过渤海李氏即便是在陇西李氏都属于爹不疼娘不爱的一支,李文忠又不可能去确认李继业的身份。
除了李继业外,王师邈的妻子李氏也同样在攀关系,说自己是赵郡李氏的一支。
对于这二人的表现,即便是张蟾等人都觉得有些夸张。
而李文忠则是在那里不咸不淡地应付着,也没太把两人当回事。不过他对王师邈倒是有些感兴趣,他可是知道圣上对于这水师很上心,对于这位王师范堂兄居然主动带着莱州水师归顺朝廷,自然有些好奇。
“李刺史、王将军,对于登州的兵马情况,你们知道多少?”
酒宴过后,张蟾倒也没有忘记正事,第二天一大早就把李继业和王师邈二人叫过来询问情况。
李继业连忙站出来道,“回张副使。登州虽然是淄青最富裕的一个州,也是上州,但原本的军队并不多,只有六千州兵和三千登州水师而已。
去岁因为与朝廷作战,按照十抽一的比例,征召了五千团结兵,不过在青州折损了。
后来王师范逃到登州,带去了一万余军队,此时的登州应该有两万军队。
不过下官听说登州又在以五抽一的比例征召团结兵,若是按照这个抽丁之法,可能还得算上一万团结兵。”
“五抽一?”听到这个比例,饶是李文忠也有些惊到了。
团结兵是大唐各种兵种中待遇最差的,比不上正规的州兵、边军和牙兵,更别说跟禁军相比。
团结兵说白了就是为了弥补正规军队不足,而征召的炮灰。
但一般抽取比例是十五比一、十比一,其中以十五比一最常见,这样不会影响农活。
这五比一在李文忠看来就有些恐怖了,都快赶上陇右、河西的那些游牧民族了。
“张副使,若是登州固守不出,以登州的兵力,我们想要短时间攻进城并不容易。”霍存抱拳道。
“可不可以从海上进攻?”张蟾突发奇想,然后看向王师邈,“王将军,你有没有可能劝降登州水师?”
从海上进攻的最大障碍就是登州水师,若是能劝降登州水师,就能绕开登州的城墙。
王师邈苦笑道,“张副使高看末将了。登州水师的统领是末将叔父,其对末将大伯很忠心,不会听从末将的劝降的。
关键还是在王师范。若是他能投降,拿下登州就很容易。”
“那王将军可否去劝降王师范?”李文忠突然问道。
“我?”王师邈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摇了摇头,“末将这带着莱州水师归顺朝廷,想来已经让王师范很不满了。说句不好听的,末将要是这个时候进入登州城,可能马上就会成为阶下囚。”
“王将军不试试怎么知道。若是能劝降王师范,王氏你们这一脉也不会就此凋零,如今败局已定,继续抵抗下去也没什么必要。
想来王将军应该知道当初朝廷大军怎么攻破青州的吧?登州的城墙再坚固,能比得上青州?
主动投降,说不动圣上还能免去你们王氏的罪责;但若是顽抗,到时候结果未知,想来王将军也不想看到那个场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