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抬起手问道,“现在归义军是谁当家?对于归义军节度使,张淮鼎死前可有交代?”
“回陛下,张淮鼎死前曾留下一言,托孤索勋,想要其辅佐其子张奉承为新的归义军节度使。
想来归义军的使者很快就会来长安向陛下汇报此事,想要迎张奉承回沙州。不过根据下面的人汇报,索勋好像并不想迎回张奉承,很有可能半路动手杀掉张奉承,然后自立为归义军节度使。”李简回答道。
“陛下,臣以为何必让张奉承或者索勋担任这个节度使?朝廷正好趁这个机会,任命新的节度使,把归义军彻底掌握在朝廷手中。”李嗣周建议道。
李嗣周是兵部尚书,而他又是为朝廷着想,自然敢说这话。
“陛下,臣以为不可。”侍中郑从谠随即站出来反对道。
虽然郑从谠依然担任侍中,位列大学士,但其平时很少管朝中的事,是内阁七人中最低调的一位。
但其分量却很足,就连裴荣也都对其很客气。
“郑侍中为何这么说?难道这么好的机会,朝廷就要错过吗?”李嗣周有些不满。
“陛下,李尚书。”郑从谠拱了拱手,然后娓娓道来,“安西大都护府和凉州都督府设立时间尚短,其辖地也不敢说安然无事。现在正值朝廷刚刚立足河西,无力西顾,这个时候若是朝廷直接任命非归义军之外的人为节度使,势必会激起整个归义军的不满。
所以臣认为可以以张奉承为新的节度使,这样就能把忠于张氏家族的那些归义军将领争取过来。
张奉承年幼,不足以震慑归义军的悍将,这个时候朝廷便可以任命忠于朝廷的官员到归义军,再把一些对朝廷控制河西有威胁的归义军旧部调离河西。
这样一来,不出几年,朝廷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控制整个归义军。”
李晔听了之后,不断点头,郑从谠不愧是老臣,考虑事情就是要周全一些。
“陛下,郑侍中所言有理,是臣有些着急了。”李嗣周连忙认着错。
李晔笑了笑,“覃王不用太过介怀,郑侍中乃五朝元老,考虑事情自然要老道一些。覃王你可以多学学,一味地太冲动可不能帮朕管理好兵部。”
“陛下教训的是!”李嗣周行礼道。
“陛下,刚才李指挥使话中说索勋可能篡权,臣认为可以利用这个事做点文章。若是能除掉索勋这个归义军仅剩的元老,对于朝廷掌控归义军会有很大的帮助,而且也能借机收拢归义军人少,减少朝廷入主归义军的阻力。”裴荣自然没有放过这个建功的机会,很快便想到一个好办法。
李晔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锦衣卫的情报速度自然比归义军的使者速度快上不少,要知道从沙州到长安可是有四千里,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也也得十天左右。
八百里加急只是个形容而已,真正一天跑不到这么远,一般在400里在600里之间,而且还是得在驿站十分完善的情况下。
从凉州到长安的驿站都不能确保20里一站的标准,从沙州到凉州就更别说了。
何况张淮鼎身亡一事,还不足以用八百里加急来汇报,速度自然不快。
所以当归义军爬来向朝廷汇报的使者在上元节过了后才到长安,当张奉承知道其父遇刺身亡的时候,其父亲已经去世快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