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长史,倒是挺博爱的。”杨翰舟淡淡笑道。
“杨大人,赵某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以前陈良纳妾,也没见这么庆祝,现在正值商税实施,陈氏反对之意明显,这个时候广邀城中官员和家族,值得怀疑啊!”对于陈良的请帖,他也收到了,很是怀疑,倒不是他多聪明,而是商税和这次宴请,就前后脚,而陈氏对于商税又坚决反对,他不得不多想。
“赵防御使认为这是鸿门宴?”杨翰舟不禁问道。
其实他也觉得有些蹊跷,不然也不会把一众亲信和盟友叫过来,就是想探讨一下。
“不会吧,难不成陈氏想要作乱不成?难道他就不怕他陈氏一族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一旁的司马有些迟疑。
“陈氏是否作乱,赵某现在也没把握。只是这个时机太过巧合,我们不得不防,若是真的被一网打尽,到时候我们身死倒是小事,若是耽误殿下的大事,我们可就是罪人了。”赵雄高声道。
“这。。。。。”
听到赵雄的分析,众人心中也有些怀疑,对于商税,他们其实也颇有微词,不过毕竟家也不大,需要交的税也不多,也能接受。
但陈氏一族家大业大,若是真的实行商税,估计会损失不小,若是铤而走险也不是不可能。陈家在附近三州可是有着不小的影响力,若是陈氏作乱,仅凭他们一州的兵马,估计够呛啊。
“大人,那现在怎么办?”旁边的一位武将站起来,对着赵雄说道,“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派兵入城,直接包围陈氏一族的府邸。”
由于阆果防御使负责阆州和果州的防务,所以赵雄这个防御使之下,便设了两个副使,分别统领阆州和果州的兵马。这个武将就是负责阆州的副使,是赵雄以前的亲信,成立阆果防御使的时候,才把其调来。
“不妥!”
赵雄并未说话,一旁的杨翰舟便摇了摇头,“陈氏一族是否有作乱的想法,只是我们的猜测,出兵包围陈氏一族,过于草率。赵防御使,不是利州派了援军过来,怎么现在还没到?”
“不知道,或许是中间出了什么事,耽搁了。不过这次陈氏宴会,我们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以免真的是鸿门宴,到时候让我等陷入囹圄就不太好了。”赵雄提醒道。
“这是自然。今晚的宴会,就麻烦赵防御使这边让城外的军队做好准备,我们也带些护卫前去,以防万一,若是真的陈良胆大包天,我们也有还手之力。”
虽然众人对于陈良可能造反不以为意,不过杨翰舟都这么说了,自然不会反驳。于是每个人都约定赴宴的时候,都带着几十个护卫或者家丁,在场十多人,加起来也有五六百护卫和家丁,加上城中有衙役,城外有驻军,就算是陈氏一族胆子再大,还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不成?
不过杨翰舟还是小瞧了陈良的气魄,举行这次宴会,本就是临时起意,本来是因为商税一事,什么纳妾,只是借口而已。
之所以陈良动了心思,自然是有助力。他的府上家丁数百,再把族中子弟以及仆人算上,加上其他反对商税的家族和商家凑出来的人,也有两三千人。
当然,仅靠这两三千乌合之众,陈良自然没有胆子乱来。不过在半个月前,陈良就从毗邻的东川购买了大量的军械,包括横刀、盔甲这些。
横刀、盔甲都是制式武器,民间是不允许拥有的,购买这些违禁军械,说明陈家早就心怀不轨。是谁在后面支持也不言而喻。
高仁厚占据东川后,自然把东川当成了自己的地盘,谁知道李晔实际控制了剑州和龙州,就让东川毫无遮掩地摆在山南西道面前,高仁厚自然不满。
可是直接出兵攻打剑州,高仁厚也没多大的底气,毕竟利州这边有着天策军驻扎,随时可以增援剑州。正好陈敬瑄和田令孜也不想看到李晔完全掌控山南西道,所以三人便一拍即合。
这一晚,注定会在阆州历史上留下重重一笔的一晚。
盘踞阆州多年的陈氏一族,借纳妾之名,宴请多方宾客,意图扣下刺史杨翰舟、防御使赵雄以及阆州大小官员。
不料,杨翰舟和赵雄早有准备,陈良的诡计并未得逞。虽然杨翰舟和赵雄二人最后成功撤退,但面对数千手持军中武器的家丁,以及军中有人被陈良收买,随后陈良成功占领阆州州城,杨翰舟和赵雄二人兵败后,向北部的苍溪撤退。
第二天,陈良自称阆州刺史,并列举寿王数大罪状。
陈良在阆州叛乱后,陈氏一族在蓬州和果州,先后发动叛乱。其中果州的叛乱,本已被当地驻军镇压,不料突然出现千余精锐,刚刚镇压完叛乱的果州驻军,随即大败。
短短数天,三州叛乱,消息传出,蜀地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