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波正将买来的糖果放在墓碑前,看到她着急寻找的动作,他直起腰来,“怎么了?”
雪惜望着来时路,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她回头看着墓碑前的白色小雏菊,新鲜的花朵上满是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清香扑鼻。
雪惜将黄色小雏菊放在墓碑前,她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有人比我先来看妈妈了。”四周的土壤有翻新的痕迹,杂草都被清理干净了,东宁还在a市,舒少军被判无期徒刑关在监狱里,那么会来扫墓的人,就只剩下那一个人,会是他吗?
宋清波看着那束白色小雏菊,剑眉微蹙,他不动声色道:“可能是认识伯母的人。”
“嗯。”雪惜轻轻的应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站起来,向墓碑上的苏母做了三个揖,她歉疚道:“妈妈,对不起,三年了都没有来看您,您别生我的气。”
宋清波立在她旁边,“伯母不会生你的气,小晴,她会理解你的。”
雪惜看着妈妈的照片,她笑得那么和蔼,仿佛真的在跟她说,惜儿,妈妈知道你这三年来吃尽了苦头,妈妈从来没怪过你。
宋清波看着苏母的照片,在心里暗暗道:伯母,您放心,我会代替您好好照顾小晴,我会给她幸福,希望您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两人在墓碑前站了许久,这才向来时路走去,两人三年都没有回海城,自然不知道海城在这三年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墓地也分了前山后山,前山步行上来,后山可直接开车上来。
池斯年坐在车里,他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刚要往嘴里放,耳边似乎响起了雪惜那略带甜糯的声音,“不能抽烟哦,你答应过我的。”他答应她的事太多,但是他一件事都没有做到,唯有戒烟,他做到了。
他看着烟头上烟雾缭绕,他闭上眼睛,回到这里,他脑子里满是关于她的回忆,排山倒海的思念浸袭而来,他都快要疯魔了,他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她,他却不能出现在她面前,因为他再没资格出现在她面前。
他摁熄了烟,关上车窗,向市中心驶去,参加完程靖骁的婚礼,他就要回非洲了。此后,他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里来,这座伤心之城。
池斯年沿着盘山公路下山,与一辆银色莲花跑车擦肩而过,只是车里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谁。
回到城里,安小离正好打电话过来,两人约定在老地方吃火锅,庆祝安小离终于脱离了单身贵族之列。宋清波知道这两姐妹一定有很多私房话要说,他识趣的没有跟去,将雪惜送到了约定的地点,他开车离去。
雪惜刚到,安小离也开着她的qq车到了,两人见面都十分激动,安小离抱着她直转圈,“雪惜,你瘦了好多,不过漂亮了也成熟了,演艺圈果真是个好地方,让你这样清秀内敛的美人儿都活出了张扬的味道了。”
“如果你这是恭维,那我就放心收下了。”雪惜笑道。
“当然,不过外国食物也很厉害,瞧你这两对大波,真是今非昔比啊。”安小离低头看着她在烟灰色短裙里快呼之欲出的丰盈,色迷迷道。
雪惜伸手推开她的脑袋,“去你的,严重怀疑你的性取向,要不你明天别结了,跟我一起生活算了。”
“好啊,我求之不得。”安小离大赞。
雪惜翻了个白眼,“如果明天的婚礼上缺少了新娘,我会被口水淹死的。”
“怕什么,我们早就是拉拉了,你不记得了,读书那会儿,我们同有一个浴室,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有见过呀?”安小离越说越流氓,越说越不正经。
雪惜真想去买胶布封住她的嘴,“还想不想吃火锅了?不想吃我们现在就回去,没有大餐帮你庆祝,吃桶方便面还是很方便的。”
“别嘛,我不说了。”安小离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雪惜挽着她的手臂向火锅店走去。
三年了,没想到这家火锅店的生意还是这么好。还好安小离提前订了位置,她们才不至于在外面坐着等。
服务员领着她们去了老位置,两人刚点了菜,那边的玻璃门被人从外向里推开,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走进来,他身后跟着穿着一身正装的程靖骁,服务员热情地迎了上来,池斯年说:“你好,请问016号桌有人坐了吗?”
服务员看了眼手里的单子,她说:“不好意思先生,这个位置已经有人订了。”
“订了?”池斯年诧异地挑眉,“他们人来了吗?如果还没有来,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看看他们能不能先把位置让给我?”
“先生,这里还有这么多的空桌子,你为什么一定要坐那张桌子?”服务员纳闷地看着他,他要是早来一步,她还可以做调整,偏偏已经有人订了。
池斯年被她问得一愣,那年公司年会,他在众人瞩目下,正式向雪惜求婚。那晚她才了全场的焦点,却显然不怎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