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斯年始终没有来看望她,雪惜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也许…根本没有感觉了。
她转入普通病房后,顾远兮与程靖骁来看望过她一次,她精神不太好,迷迷糊糊的,他们说什么她也听不清,后来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也不知道。
十天以后,她身体渐渐复原,这期间,宋清波衣不解带的照顾她,除了私密之事交给护工以外,其他的事他都亲自代劳。
黎医生每天都会来查房,因为宋清波,她对雪惜特别关照,她叮嘱她什么也别想,好好养身体,雪惜十分感激她。
又过了十天,雪惜已经能下床活动了,但是医生建议她活动时间不要超过五分钟,她站在窗前,已是金秋十月,苏东宁发短信给她,说十月国庆时要回来看她,她不让他回来,让他好好学习的同时,也要学会自力更生。
苏东宁隐约猜到雪惜跟池斯年之间出了问题,姐姐不说,他不能问,怕戳中她的痛处,他想着十月国庆节回来,给姐姐姐夫一个惊喜。
雪惜待在医院很无聊,宋清波有时候会给她带杂志,有时候会给她带书,时间倒是很好打发。只是心里空了的那一处,怎么也填补不起来。
有一天,她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舒少军因十五年前的行贿受贿,致使杨家破产落马入狱,就连舒雅也被控告故意伤人罪,舒少军将所有罪都揽在自己身上,称舒雅是无辜的。
但是有人曾看到舒雅与已死的豹哥见过几次面,有照片为证,舒雅无从抵赖,以同谋罪被判入狱三年。
雪惜看着电视上舒少军和舒雅被警察押出法院的情形,心里一阵唏嘘,她不难猜出池斯年已经发现了她给的调查报告,那么接下来,他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吧。
雪惜抚摸着小腹,目光深远悠长,池斯年,我们该说再见了。
………………
清晨,太阳从东边升起,洒了一室的金光。雪惜比往日醒得早,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没有睡意,她刚一动,宋清波就醒来了,他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床边,看到雪惜醒了,他抬腕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不再睡会儿吗?”
雪惜试图坐起来,宋清波连忙揽着她的腰,帮她坐起来,然后拿了枕头靠在她背后,雪惜目光惜儿的,“睡不着了,想起来了。”
“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宋清波柔声问她,她再次醒过来后,就像失去了灵魂的布娃娃,虽然在笑着,但是那笑看起来那么空洞。宋清波知道,她的心已经被废弃旧车场里的那个巨大的铁球给碾碎了。
“不饿,小哥,你再去睡会儿吧,我自己坐一会儿就行。”雪惜摇头,她身体好转后,不想让小哥继续照顾她,但是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全部堵了回来。她知道,他还没从先前差点失去她的恐惧中走出来。
她不想耽误他,因为她这辈子,已经没有爱人的能力了,他对她的情,她注定要辜负。
宋清波在床边坐下,“我不困,小晴,黎阿姨说再过半个月你就可以出院了,你想好了接下来去哪里吗?”
雪惜垂下眼睑,“我还没想好。”
“上次你说想跟我去巴黎,要不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就去巴黎定居,你不用有负担,我只是想照顾你,没有别的意思。”宋清波温柔地看着她。
“小哥,你让我再想想,好吗?”
“好,不着急。”宋清波点头,他不想给她压力,只是想让她远离这个离她受到伤害的地方。
雪惜坐了一会儿,她说:“小哥,你可以帮我把镜子拿过来吗?我想照照镜子。”
宋清波起身去给她拿了一面镜子递给她,雪惜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不堪的模样,她轻轻抚着自己的脸,这几天无论怎么补,她的脸还是瘦得脱了形。因为大半个月没有洗头发,她的头发油油的粘在一起,这么憔悴的自己,真的不适合见客。
雪惜放下镜子,“小哥,你帮我问问黎医生,我可以洗头吗?”
宋清波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一会儿功夫他折返回来,“黎阿姨说没问题,但是你不能站久了,必须躺着,我给你洗,好吗?”
雪惜想了想,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