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波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也颇为动容,他犹豫了一下,“小晴,我能摸摸她吗?”雪惜愣了一下,她抬头看着宋清波,眼前恍惚出现了池斯年的脸,兜兜会动之后,池斯年一次没有陪在身边,她不是不遗憾的。而现在,遗憾中又掺杂着微微的疼,恐怕以后,池斯年会错过她更多的第一次,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第一次哭第一次笑……
雪惜恍惚着,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宋清波问出那句话时,他就觉得唐突,他没料到雪惜会答应。他搓了搓手,心里紧张极了,他害怕自己手重了,会伤害到她。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伸手贴在她微隆的小腹上。
他感觉到那轻微的踢动,他心里有种很陌生的感觉,有点酸有点甜有点涩还有点苦,如果当初他们没有错过,是否……
“看来我来得很不是时候。”客厅里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男声,雪惜回过神来,怔怔地盯着出现在门口的池斯年。是她出现了幻觉了吗?池斯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清波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池斯年,他的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的手,他才惊觉他的手还放在雪惜的小腹上,他立即缩了回去。
宋清波站起来,“池斯年,你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你对她还余情未了,还是误会你们刚才还情意绵绵?”池斯年语含讥诮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理智跟宋清波说这些,刚才看到宋清波的手放在雪惜的肚子上,他嫉妒得发狂,更让他嫉妒的是雪惜的眼神。
他本该掉头就走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宋清波俊脸上有几分狼狈,他光明磊落道:“是,我对小晴余情未了,但是我们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宋清波很懊恼,他告诫过自己不要再接近她,因为她的幸福不是他。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想要关心她。
他就像吸了毒会上瘾一般,越压抑着,瘾就越深。
“我们?”池斯年的目光从宋清波身上掠到雪惜身上,雪惜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所有见到他而产生的惊涛骇浪,都被她很好的掩饰在平静的表相下。
他怎么还能这么云淡风轻?他在她心上凿开了一个大洞,他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她面前?这一刻,雪惜真的有些恨他。
看到他,那些凌乱的场景又出现在脑海里,散落一地的衬衣、长裤、鞋子……,那些她用尽一生的力气去遗忘的东西,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她心疼心伤心揪,却还要装得若无其事,他知不知道,她有多疼?
宋清波还要再解释,雪惜却打断了他,冷冷地向池斯年下逐客令,“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池斯年神情一滞,他看着雪惜,她眼里有种陌生的情绪正压抑着,而那情绪却让他揪心,他大步走过来,拽住她的手腕,“惜儿,跟我回去。”
“不!”雪惜倔强道,手像是被毒蜂蛰了一下,她拼命挣扎。脑海里全是那一地的衬衣、长裤、鞋子……,还有那一声低低的叹息。
她快疯了,她在心里疯狂的尖叫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脏,恶心……,可是她甩不开他,他的手牢牢地扣着她的手腕,她挣不脱甩不开,带着哭腔的哀求道:“放开我,别碰我。”
宋清波看见雪惜满脸的痛苦,他上前一步,握住池斯年的手腕,他冷沉了声音,道:“池斯年,她不肯跟你走,放开她。”
雪惜对他有种莫名抗拒与抵触,他看在眼里恼在心里,他生气,这时候宋清波来阻止他,他将满腔的怒火全发泄到他身上,他松开了钳制着雪惜的手,一拳向宋清波的脸招呼过去。
宋清波被打得连退了数步,雪惜惊呼一声,冲着池斯年大叫道:“池斯年,你疯了,你为什么打他?”
池斯年见她维护宋清波,他心里更气,“我打的就是他,他明知道你是有夫之妇,还跟你勾缠不清。”
“那你记得你是有妇之夫吗?你跟她在床上翻滚的时候,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我跟小哥是清白的,我们没你们那么下作,出去,我不想看到你,马上出去!”雪惜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能这么侮蔑她?勾缠不清!到底勾缠不清的是谁?
就在办公室里,就在他们曾经缠绵过的休息室里……她不能再想了,只要想起来就会恶心,就会想吐。
雪惜已经近乎歇斯底里了,她跟宋清波之间清清白白的,由不得他这样编排。而他,他早已经脏了,洗不干净了,她不要了,也要不起。
池斯年看着雪惜气得脸色发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行为有多么卑鄙,他怎么会想到利用舒雅来打击她?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惜儿……”
雪惜激动地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要听,你给我出去,出去!”
而在一旁的宋清波从他们的对话中似乎听出了玄机,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掀起了这场惊涛骇浪,他内疚他不安,可是没想到,掀起这场战争的是池斯年。
他走上前来,一拳挥过去,池斯年被震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嘴边已经流下了血丝。宋清波眼里充满血腥的红色,他冲上去,又是一拳挥过去,“池斯年,我把她交给你,你却这样糟蹋她,你真该死!”
当初苏母去世,池斯年没能赶回来参加葬礼,他就该明白,他给不了雪惜幸福。但是因为雪惜的心在他那里,他逼着自己放手,让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