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还想靠进他怀里,又怕让他心生警惕,只好作罢。她的目光越过池斯年,看到僵站在门口的苏雪惜时,她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啜泣道:“斯年,我要是站不起来了怎么办?”
“不会有这种可能的,你一定能站起来,小菊,去请医生过来。”小菊连忙出去了,池斯年又安慰了舒雅几句,这才想起站在门边的雪惜,他转过头去,雪惜早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心里一慌,看了看一地狼藉,他只觉得他的生活也快一片狼藉了。
“舒雅,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池斯年不放心雪惜,担心她会胡思乱想,他站起来,手却被舒雅抓住了,她歉疚地看着他,“斯年,对不起,苏小姐好像误会了,你快去跟她解释吧。”
池斯年抽出自己的手,快步走出病房。病房内,舒雅看着一地的食物,唇角得意的勾起,苏雪惜,只要池斯年放不下我,就会成为我攻击你的武器。纵使你们的婚姻真的坚不可摧,也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
有句话叫天下没有破坏不了的婚姻,老天给了她救他的机会,就是给了她重新跟他在一起的机会,她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绝不辜负老天对她的厚爱。
池斯年追出医院大楼,正好看到雪惜坐上车,他急步追过去,边跑边喊:“惜儿,等等。”
雪惜充耳不闻,她关上车门,对前面的保镖道:“阿平,送我回别墅。”
阿平看了一眼追过来的池斯年,迟疑道:“池太,池先生好像有话要跟你说,你不等等他吗?”
“开车吧。”他想说什么,她知道,她也理解。可是理解是一回事,她心里难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她低估了舒雅的无耻,更低估了她的能耐,有些东西,不是她忽视它就不存在。
她不是闹脾气,只是需要安静,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池斯年追过来时,车子已经急驰而去,他追了一段路,眼睁睁看着黑色奔驰消失在眼前,他的手握紧成拳,在虚空中用力一挥,飙了一句国骂,然后抓狂的揪紧头发,却无可奈何。
最近,他总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想做个好丈夫,却每每让她失望伤心,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又无法从眼前这种境况中挣脱出来。
哪怕他对舒雅说过再多绝情的话,哪怕他向雪惜说过再多保证的话,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动陷入这种境况。
他知道,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彻底狠心,无视舒雅。但是他做不到,他不是忘恩负义之徒,舒雅为他受了伤,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绝情。
雪惜回到别墅,她心里气闷,跟阿姨交待了一句,然后直接向花园走去。她站在白色吊椅前,这里立着一把很大的遮阳伞,白色吊椅上还放着泰迪熊,她抱进怀里,然后坐在吊椅上,像树洞一样的吊椅轻轻晃起来,雪惜呆呆地看着远方,眼前又浮现舒雅与池斯年相拥的那一幕。
她不是生池斯年的气,也不是生舒雅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在那种情况,她除了落荒而逃,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舒雅是池斯年的救命恩人,她的这份情,会像诅咒一样跟随他们,随时在他们生活中埋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他们炸得体无完肤。
她曾想,既然躲不过,就面对吧。可是,她永远不知道舒雅下一步会怎么做。雪惜抚着小腹,“兜兜,告诉妈妈该怎么做?”
雪惜正想着,那边阿姨拿着她的手机走过来,“太太,你的电话。”
雪惜直起身来,阿姨已经走近,她将手机递给她,雪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喂,小哥。”
阿姨走开,雪惜听到那边传来宋清波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小晴,我听说你今天出院了,感觉怎么样?”
雪惜不自觉的撒娇,“我快要憋死了,最讨厌住院了。”
宋清波轻笑,他想起读书那会儿,雪惜有一次感冒,半夜发烧,烧到四十度,人都烧迷糊了,她坚持不肯去医院挂水。后来他背着她去开了房,整夜用酒精给她擦手心脚心,第二天烧才退了。
雪惜听到他的笑声,自然也想起了这件事,一时两人都沉默了,过了许久,宋清波道:“你还是那么讨厌住院,你今天出院,那我们庆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