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连孩子都会利用,那至少说明,她不简单。一个拥有这样头脑与心计的女人,她的过往一定也不会是他们看见的那样楚楚可怜。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一定会查出来的。舒雅,但愿你每一次都能做得那么完美,不要让我们找到一点破绽。
池斯年疯了一样在街上乱转,只要看到酒店,他就会停下车进去问,而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他不该怀疑小吉他不是他的儿子,他自责、内疚、后悔,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几乎快要崩溃。
小吉他,你在哪里?
池斯年找了整整一夜,找了将近两百家酒店,都说没有见过他要找的人,他疲惫不堪地回到别墅,晨曦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雪惜一整夜都没有睡,她一直在等他。只要听到车声,她就会立即从床上爬起来,奔到二楼楼梯口。她一次次满怀期待的来,又一次次满怀失望的回去,重复再重复……
她始终没有打电话给他,这个时候,她不想吵他,不想让他分心。小吉他是他的儿子,他应该去找他,她能够理解。
雪惜听到车声,她从梦中惊醒过来,她坐起来,就看到池斯年开门走了进来。她急忙站起来迎上去,“斯年,还是没有找到吗?”
池斯年看了她一眼,他眼里布满血丝,神情憔悴得令人心疼。雪惜鼻尖一酸,差点就要流下泪来,她垂下眼睑,柔声道:“你先上去歇一会儿,我给你下碗面条,吃饱了,我陪你去找。”
雪惜转身向厨房走去,刚走了两步,就被池斯年从身后抱住,雪惜的心跳莫名加快,她稳了稳心神,像哄孩子一样哄他,“怎么了,累就回房歇一歇,乖哈。”
池斯年抱住着她不说话,就那么紧紧相拥了许久。雪惜感觉得到他心里的压抑与烦乱,她小心翼翼道:“斯年,小吉他是舒雅的儿子,她不会把他怎么样,你别担心。”
“惜儿,我是不是做错了?”池斯年声音格外压抑,雪惜听在耳里,心里格外难受。她转过身来,深情地凝视他,“为什么这么说?”
池斯年几乎不敢直视她过于黑亮的眼睛,那里的光芒太真诚,会刺伤他的眼睛。他太自私了,他总是犹豫徘徊在两个女人间,一个有责任放不下,一个有爱情放不下,最后他谁都伤害。
他想从这种情况中挣脱出来,却还是遭了报应。
池斯年面对她的目光,始终还是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他垂下眼睑,低声道:“我去楼上歇一会儿,惜儿,半个小时后叫我起来。”
他松开了她,雪惜感觉四周漫天的寒意疯狂向她涌来,舒雅真的达到目的了。她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突然道:“斯年,小吉他是你的儿子,这个事实永远不会改变。”
池斯年背影一僵,上楼的速度缓了缓,然后继续往楼上走去。雪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她缓缓垂下眼睑,右手抚着平坦的小腹,睫毛轻颤,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斯年回到房里,他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他脑子里纷乱得就像硝烟弥漫的战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如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迅速闪过,他与舒雅看似苦情的重逢,与她每一次流露在他面前的脆弱,如果一次是巧合,那么太多次,就是人为了。
这次的事,他并非完全没有怀疑的,他让靖骁查了那么久,舒雅的过往一直成谜,就在他决定为了雪惜与孩子,疏远舒雅时,她的过往就那么轻易被查到了,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
自从舒雅出现后,她就有意识一次次用她这些年所遭受的苦难,令他深陷愧疚与自责中无力自拔。舒雅跟他在一起五年,他的性格是什么样的人,她十分了解。正因为了解,她才能每次都击中他的软肋。
如果继续这样纠缠下去,会是三个人的痛苦。他已经辜负了舒雅,不能再让雪惜受到伤害。
池斯年突然想到什么,他猛地坐起来,他拿起手机,迅速拨通李承昊的手机,只响了三声,那端就接了起来,“我一直在等你打电话来,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能说的,我言无不尽。”
池斯年眉头深锁,“关于舒雅的一切。”
雪惜煎了鸡蛋,又放了几片火腿,煮了一碗鸡蛋火腿面。她放进托盘里,正欲端上楼,就看见杨若兰从楼上下来。她走过去,向杨若兰问早安,杨若兰视若无睹地从她身边走过,径直去了厨房。
雪惜站在原地,她侧身看着杨若兰的背影,心里有些委屈。她站了一会儿,强自敛去眼里的湿意,这才往楼上走去。
走到门口,她听见池斯年好像在跟谁打电话,隔着门板,她听得不太清楚,只是偶尔听到舒雅的名字。她静静等了一会儿,才举手敲门。
池斯年听见敲门声,他说:“承昊,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些,安小离没有爱错人。惜儿来了,我先挂了。”
刚挂了电话,雪惜已经推开门走进来,娇嗔道:“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还走来走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