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斯年偶尔偏头看她一眼,原本还以为她在跟他赌气,不愿意跟他讲话,直到后来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他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可能太累了,她睫毛下面眼窝处一片鸦青,他心疼极了,放缓车速,免得颠到她,让她睡不好。于是,大街上就出现这样一幕,限量级黄金跑车,以龟速前行。
英国伦敦的街头,天气十分炎热,池斯年慢慢开着车,回想刚才雪惜说的那番话,认真反省。雪惜说得对,或许是他处理不当,给了舒雅虚幻的希望。
他虽然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但是舒雅不懂,他一直提醒自己是因为责任与义务,才放纵舒雅依赖他亲近他,这样反而让她以为他对她还有感情。
如果一开始他就够清楚明了的告诉她,他对她只有愧疚与自责,那么情况会不会就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复杂?
他偏头看了雪惜一眼,两个女人,他谁都不想伤害,最后却把两个都伤透了。
回到别墅,车子开进院子里,杨若兰听到引擎声,她探出头来,就见池斯年打横抱着一个女人,她眉心一蹙,“斯年,你怎么把舒雅带回来了?”
池斯年示意杨若兰小声一点,他说:“不是舒雅,是惜儿,她睡着了,您小声一点,别把她吵醒了。”
“惜儿?”杨若兰吃惊不小,这个傻孩子到底还是追了来,她连忙拉开门,方便池斯年进去。池斯年抱着她径直上了楼,杨若兰也跟上去。
池斯年将雪惜放在床上,她在枕头上蹭了蹭,然后睡熟了,池斯年给她盖上薄被,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屋子,杨若兰也跟着他一起退了出去,低声道:“她什么时候到的?撞上舒雅了没有?”
池斯年将门合上,与杨若兰缓缓下楼,“她直接来了医院,妈妈,您告诉她我们在哪家医院了吗?”
“没有,那完蛋了,昨天她给我打电话说想来英国,我还千方百计的阻止她,没想到她真的来了。她肯定觉得我跟你是一伙的,瞒着她舒雅来了英国。”杨若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本来没什么的事,让他们这样一瞒,反倒觉得有什么了。
“妈妈,您别担心,雪惜是个心量宽广的女人,她不会计较的。”池斯年一边下楼,一边安慰母亲。
杨若兰看着他忍不住叹气,她的儿子有着敏锐的商业头脑,但是这不代表他很懂女人的那些小肚鸡肠,他来了英国,舒雅也跟着来了英国,她还阻止雪惜飞来英国,这几件事凑在一起,雪惜想不胡思乱想都难。
“她没跟你吵?”杨若兰回英国之后,并不是完全不知道他们的消息,他们每次因为舒雅吵架的事她都知道,偏偏儿子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凡是个女人,就不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与前女友纠缠不清,而且这个前女友还是重量级的。
“吵了。”池斯年老老实实的答道,“妈妈,我想我做错了一些事。”
杨若兰闻言,知子莫若母,立即就猜出来他做错了什么,她欣慰道:“知道自己错了,就该及时改正。你跟惜儿走到一起不容易,你要懂得珍惜,知道吗?”
“我明白。”压在池斯年心头的阴霾豁然开朗,他纠结了几天的眉头终于抚平。
“既然惜儿来了,你就在家里好好陪陪她,我去医院守着小吉他。”杨若兰说完,她拿起保温桶,换了鞋子走出门,站在门口,她还不放心的叮嘱道:“煊儿,惜儿看到舒雅在这里,受的刺激肯定不小,你好好安慰她,别跟她急。”
“妈妈,我知道了。”池斯年无奈的看着杨若兰,上次来英国时,妈妈还拼命反对他们在一起。他以为妈妈不会喜欢雪惜,现在才发现,其实妈妈对雪惜真的很好。
杨若兰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她转身离去。
池斯年关上门,他重新回到楼上,推开门走到床边,阳光洒在屋里,一室暖洋洋的。他趴在床边,忍不住伸手抚她的脸,她来到他身边了,真好!
他看了她一会儿,渐渐困了,他索性踢了拖鞋,爬上床躺在她身边,然后将她抱进怀里,两人头挨着头,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渐渐睡沉。
雪惜梦里似乎感应到什么,她蹭了蹭,在池斯年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入甜蜜的梦乡。
雪惜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她困得睁不开眼睛,但是肚子却在抗议。她在飞机上吃过快餐,但是吃完了就吐完,此刻她肚子空空的,饥肠辘辘的,闹得她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