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还是伤害了我,而且今后还会继续伤害我。斯年,我知道你也爱我,但是你还有你的放不下。舒雅能够无孔不入的渗透进我们的生活,都是因为你对她的放不下。你有千万种方式可以报答她的恩情,但是你选择了亲力亲为,那只能说明你还爱她。”雪惜说完,挣开了他的手,推开车门下了车。
夜风清凉,吹在脸上像刀割似的,眼泪干了,绷在脸上很难受,可再怎么难受,也比不上心里的痛。回想过去种种,每一次舒雅出现,池斯年就必定会扔下她,其实她真的早已经习惯了。
可是习惯不代表心就不会痛,以前她可以用池斯年对舒雅有责任有义务来欺骗自己,现在她不用再骗自己了,池斯年的种种表现,就是他对舒雅没有忘情。
池斯年怔怔地看着车外孤单前行的身影,雪惜今天的开诚布公让他很震撼,他没想到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其实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交谈过,从舒雅出现以后,她就在逃避这个问题,她逃避他也不主动挑明,他在等,等她冲他发脾气。
那日在医院,她哭着问他,能不能有那么一次,不抛下她?他很心酸,那是她对他真正的在乎。
他忽视她的感受,其实大部分都来源于她的宽容与放纵。婚礼上,哪怕她多留他一句,他都不会在那么重要的日子离开她。
舒雅那里,不是非他不可,但是她放开了他。他有时候甚至感觉不到她对他的爱,他是男人,偶尔也需要她的在乎她的任性她的胡搅蛮缠来证明自己的重要性,但是她总是很大度,放开了他,又独自伤心。
今天这样多好,无法忍受就大声说出来,他做错了什么他改。
池斯年开车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其实他现在真的很想笑,虽然刚才因为她说离婚被气得半死,但是他还是无法控制上扬的嘴角,小母老虎发威,他得想想,该怎么哄她。
雪惜在这边伤心得半死,提出离婚以后,她的世界又是一片灰暗,她独自蹒跚着向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始终没有传来他追上来的脚步声。她心里疼痛不休,他一定迫不及待跑回去跟舒雅在一起了吧,他们一定会欢庆她让贤的英明之举吧。
呵呵,苏雪惜,你多可笑啊,人家根本不拿你当回事,你却在这里黯然神伤,痛断肝肠。
雪惜走上一座大桥,过了这座桥,前面就是灯火阑珊的市中心。她站在桥上,脚下是湍急的河水,她趴在栏杆上,心里想着,如果她跳下去,会不会就是解脱了?
池斯年一直跟在她身后,只要她回头,就一定能看见他。但是她一直没有回头,她固执地向前走。他依然记得,在婚礼的前一晚,苏母将他叫进房里跟他说的那番话。
她说:“惜儿从小没有父亲,没有感受到父爱,所以她格外没有安全感。很多时候,她看似坚强,实际伤在心里。能够说出来的伤,能治,溃烂在心里的伤,没法治。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她,她是个心重的孩子,什么都藏在心里,受了伤也不会说。你是男人,心思宽广,未必注意得到她的小心思。但是我还是拜托你,给她多一点爱多一点关心多一点包容。”
他当时郑重其事的答应了苏母的要求,他想他一定能够做到。可是他到底还是在无意中伤害了她,辜负了对苏母的承诺。好在为时不晚,他还有机会补救,没有等到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池斯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才发现雪惜不知何时爬上了栏杆,正以十分惊险的动作向前走,他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他停车熄火,推开车门向她跑去,快要靠近时他突然慢了下来,屏住呼吸慢慢向她靠近。他看着她一步步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窝上,让他心惊胆颤。
他暗自咬牙,待会儿将她抓下来,他非得狠揍她一顿。什么不学好,非得跟人学玩刺激。
雪惜平时恐高的,这会儿居然不觉得高,反而觉得很刺激,她的想法很简单,反正不是摔到路上就是摔进河水里,区别只在于一个是生不如死一个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