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要不我自己爬出来?”雪惜不敢等了,多等一秒都是危险,而且电梯也承受不起多一个人的重量,她除了爬出去,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你先别着急,我们正在想办法。”这部电梯是单层停,遇偶层不停,雪惜卡在7楼与六楼之间,下去无门,只能上。
“我怎么可能不急,这在七楼,如果电梯坠毁,我必死无疑。”雪惜急得团团转,困在电梯里的不是他们,他们肯定不急。
“你急,那你构得着吗?你在下面乱动,电梯承受得住吗?”抢修人员喝斥道。
雪惜伸手去构,是真的构不到,难道要她在这里等死,不,她还不想死,她还有很多事情放不下,她绝不能等死。“拿绳子来,我把自己绑住,你们拉我上去。”
抢修人员也想到了这个法子,只是这样拉人上来,没有着力点,她要受些皮肉苦。雪惜已经来不及想自己受不受苦了,命重要。
抢修人员找来绳子扔下去,雪惜连忙将自己绑住,电梯又开始摇晃起来了,雪惜背上寒毛都倒竖起来,“快拉我上去,来不及了。”
三名抢修人员不再迟疑,用力将她往上拉,雪惜满身都是冷汗,她只有一个信念,不能就这么悲催的死在电梯里。
抢修人员刚把雪惜拉了上来,只听咔嚓一声,传来什么断裂的声音,电梯猛得向下沉去,然后传来一声巨响,一股浓烟从下面窜起,酒店所有人俱惊。
雪惜靠在墙壁上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她差点就跟妈妈天人永隔了,她怕得要命,不是怕死,而是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
身上骤然一暖,她怔怔地看着眼前光着一双大脚,她顺着那双脚往上看,看见站在离自己一步远,发型凌乱的乔少桓。他身上只着一件单衣,而她身上盖着的是他厚实的外套,她眼眶滚烫,眼圈渐渐泛红。
乔少桓蹲下去,他伸出手来,食指轻颤,在离她脸颊一寸处停了下来,没再继续往前送,“苏雪惜,过去我对你的伤害,我无法改变,你是个好女孩,我恨我没有珍惜你。所以我努力想要抓住你,使尽一切卑劣手段,想要夺回你。我想不开,我也不准你想开。我痛苦,我也不准你幸福。但是刚才,我听到有人说有个女人被困在电梯里四个小时,电梯上的钢链快断裂时,我知道被困的那人是你。我从十一楼拼命跑下来,我害怕来不及,害怕看见你冰冷的尸体。那一刻我想开了,苏雪惜,我放开你,彻底的放开你,不再强求。但是你答应我,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哪怕我只能远远看你一眼,只要你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
眼泪毫无预警地滚落下来,雪惜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她始终相信乔少桓不是坏人,她没看错。雪惜伸手捂住嘴,哽咽道:“少桓,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惜儿,我不会跟你说再见。”因为再也不会相见。乔少桓缩回手,他深深地看了雪惜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在脑海里,然后他站起来,转身离去。
雪惜眼前渐渐模糊,乔少桓的身影也模糊了,她脑海里浮现第一次见到乔少桓的情形,在那个洒满阳光的咖啡厅,他坐在她对面,俊脸上带着几分轻/佻几分邪气,颐指气使地指着她,“你就是我爸要我娶的女人,长得不赖!”
阳光在他脸上形成漂亮的剪影,那么自信那么傲然,那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而现在,岁月在他身上刻下了许多纹路,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风靡海城,让所有女人都趋之若鹜的公子哥。
雪惜狼狈擦泪,眼泪却越涌越多,一幕又一幕盖下来,眼前彻底模糊……
………………
雪惜走出银河酒店,天已经大亮,她站在银河酒店门口,清晨的风带着几分寒意,她抚了抚手臂上冷起的鸡皮疙瘩,刚走下台阶,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抬头望去,红色的跑车旁倚着一个美得像妖精的女人,她冲她挥手,“苏雪惜。”
雪惜没想到申世媛会来这里,她愣了一下,然后举步向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世媛,你怎么在这里?”
“苏雪惜,你可真能耐啊,池斯年找你找疯了,你居然在这里私会前夫,你这是找死的节奏啊。”申世媛伸手拧了她一把,没用力,无形中却多了一分亲昵。
雪惜皱眉,申世媛弯腰从副驾驶座拿了一份报纸塞她手里,“看看吧,我要不是看到报纸,也不知道你在这里,你这满身的灰是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