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一直是他们生活中的暗礁,她没出现时,仅仅是一个名字一个关于她的物品,都能让他们翻天覆地。现在,她带着残疾出现,什么都不用做,她已经输了。
雨越下越大,她站在门外,摩天轮上的幸福是那么遥不可及,再也触摸不到,她心痛绝然。眼眶发烫,她依然没掉一滴眼泪。是不是,心痛到极致,便再也没有眼泪了?
头顶的雨忽然停住了,她怔怔地抬起头来,看到头顶一把青花瓷伞,她顺着伞柄望去,看到一只指节修长的大手,她目光移过去,看到池斯年那张满是郁色的俊脸。
池斯年盯着她的目光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他真想将她抓起来打一顿,可是下一秒,她扑进他怀里。他没有防备,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体。
怀里的人儿像八爪章鱼地一样缠着他,他心里有气也发不出来了,他声音沉沉地在她头顶响起,“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从老地方火锅店走到这里,看着很近,步行至少一个半小时,再加上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他想象得到她在雨里淋了多久。
想要骂她,却怎么也舍不得,是啊,舍不得骂她,舍不得看到她委屈。
雪惜仰起头来,望着池斯年的眼睛,“斯年,你怎么找到我的?”
“有种感觉觉得你会来这里,你果真在这里,到底出什么事了?吃完饭不回家跑这里来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池斯年的话没有说完,剩下的话被她吞没在唇里。
她的唇微凉,带着一股火锅底料味道侵袭而来,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唇上微颤的抖动,她在害怕在担心,可是她担心什么害怕什么?
她吻得很专心,学着他吻她的模样,牙齿在他唇上轻轻齿咬、吮吸、他想推开她,手握住她的肩,却将她拉得更近。
他手中的伞滑落下去,漫天雨幕里,两人吻得难分难舍,雨水打湿两人的发,从两人相贴的唇间,滑到下巴,然后淹没在衣襟里。
他的吻灼热滚烫,让她的心房阵阵紧缩,她想退缩,却被他搂进了腰,两人的身体合丝严缝地贴在一起,他身上的温度隔着衣服传过来,她颤抖不已。
眼角热意滚烫,她知道自己还是没出息的掉泪了,池斯年,舍不得,我舍不得,你在我心里早已经生根发芽,我拔不掉了,怎么办?
池斯年的吻更多是泄愤,这个臭丫头,她就不能让他少担心一点吗?一会儿不给他出点状况,她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
激烈拥吻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对街的马路边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轿车里坐着的正是舒雅。她看着他们,褐色的双眸暗沉,尤其是注意到池斯年脚上那双幼稚的兔拖,她眸里火光连营。
斯年,晚了吗?真的已经晚了吗?
她握在方向盘上的十指勒得发白,终是忍不住嫉妒,手指长鸣喇叭,看到那边松开彼此的两人,她一踩油门,黑色轿车喷着一股浓白的尾气,急驶而去。
池斯年没管那辆车,甚至都没有看一眼。他握住雪惜冰冷的手,将她拽到黑色路虎旁,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将她塞进车里。然后迅速坐上车,发动车子离去,两辆车向相反的方向驶去,距离越拉越大,直到再也看不见……
车里,池斯年从置物柜里扯出一条毛巾扔过去,罩在了她头上,他凉声道:“好好擦擦。”
雪惜看着他脸色不豫,臭得很,也没有招惹他,乖乖地拿毛巾擦头发。车厢里暖气开得大,她鼻子痒痒的,揉了又揉,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池斯年的目光看过来,黑眸中的不悦显然在加深,她往车门边缩了缩了,就怕他将她骂得狗血淋头。她知道自己是任性了,舒雅哑了的事对她的打击很大,她几乎已经预料到未来,心中忍不住一片冰冷。
她看着池斯年,真的很想问问他,有没有见过舒雅,知道舒雅哑了吗?可是话在舌尖转了几圈,她都问不出口。
池斯年专心开车,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她心事重重的,眼里的忧郁几乎瞬间就要将他吞没,“你跟安小离吵架了?”
“嗯?”雪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