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树阴的间隙照射下来,在他脸上染上斑驳的光晕,那一刻,他俊美得如谪神,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雪惜怔怔地伸出手,抚着他英俊的脸庞,他真的是她的吗?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真实感,这种感觉就像踩在云端,迟早都会掉进无底深渊。
那么是否此刻越幸福,今后就会越痛苦?
“为什么我要这么爱你呢?”雪惜想着,低喃出声。池斯年目光一紧,用力掐着她的脸,“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雪惜疼得回过神来,连忙拍开他的手,她揉着被他掐痛的脸颊,“你好烦,别掐我脸啊,痛死了。”
“我这是让你长记性,成天胡思乱想什么。”池斯年执起她的爪子,让她看着那颗璀璨的戒指,“看清楚,这颗戒指已经套住了你,你就是我的。”
钻戒的光芒耀眼无比,仿佛会刺伤人的眼睛,雪惜举起他的手,“可是你没被我套住,你不是我的。”
“什么歪理那么多?”池斯年不悦地蹙起眉头,这丫头为什么总是患得患失,他给了她一生的承诺,还不能让她相信,他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过一辈子吗?
雪惜像是想起什么,她忽然松开了他的手,跳下他膝盖,蹲在草丛边寻了一根长长的草叶,然后坐到他旁边认真编起来。
池斯年见她低垂着头,认真的摆弄手里的草叶,她泛红的脸颊染上薄薄的光晕,他胸口膨胀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吹皱了一池涟漪。
雪惜几下就编出一个草戒指,让他伸出手来,他乖乖的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十分漂亮,不过那是她的功劳。
她将草戒指在他手上围了一下,量了尺寸后,她拿回来重新编好,然后握住他的手,将戒指套在了他左手无名指上,她翻来覆去的看,然后笑得十分得意,“从此刻起,你也被我套住了,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池斯年看着无名指上的草戒指,突然有了种宿命的错觉。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必须去海城,想来,他不是为了去报复乔震威,而是为了去遇见她。
雪惜看着他手上的草戒指,笑眯眯道:“虽然没有你的钻戒昂贵,不过这是我亲手编的,这世上只此一枚,千金不换。所以你要好好保管,不准弄丢了。等我们牙齿掉光了,头发白了,我们再拿出来回忆这一刻,肯定会很浪漫的。”
池斯年突然将她拥进了怀里,“好,我一定好好保管。”
此时两人都没有想到,很久很久后的某一天,当两人天各一方同时想起这一幕时,才知道他们早已经为彼此写下了结局。
“不准弄丢了哦,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雪惜想,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他送的,她能够为他做的,只是送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草戒指,可是这个戒指,却是她凝聚了所有爱意,倾注了所有希望编成的。
她每编一步,都在向上天祈祷,老天,请赐予我们幸福,老天,请赐予我们幸福……
“知道了,唠叨的小老太婆。”池斯年右手覆盖着左手,同时将这枚草戒指握进掌心,贴在了心脏的位置,这是她送给他的礼物,一个特殊的礼物,哪怕倾尽所有,他也绝不辜负承诺。
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雪惜笑得见牙不见眼,伸手握住他的手,仿佛握住了全世界,“池斯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两人十指相扣,掌心相对,她看着他眸底骤生的情意,忽然狠狠地扑进他怀里,他被她撞得向后急退了两步,他连忙抱紧她稳住身上,刚要斥责她,薄唇上立即覆上两片温软的唇瓣,他脑海里倏得炸开了一片白光。
雪惜一时冲动吻上去,见他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反应,心底一时羞赧,怔怔地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学他吻她时那样吻他?可是好羞人啊。
她贴在他唇上,跟他大眼瞪小眼。
池斯年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俏脸,她的皮肤很好,毛孔细腻,斑驳的光影在她脸上晕开,还能看到细细的绒毛。察觉到她退开,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直到看到她尴尬地移开头,他轻喃:“一吻定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