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果绝的池斯年,第一次这样犹豫不决。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太阳穴突突直跳,最终他还是按响了门铃。门铃响起来时,宋清波正在给他妈打电话,“妈,你别管那么多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蒋妈,谁在按门铃,去开门。”
宋清波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好了,就这样,我这里有客人来。”
宋清波挂了电话,就听到蒋妈在外面大叫,“少爷,快来啊,大少爷昏倒了。”
宋清波一个箭步冲出去,就看到池斯年倒在门口,他连忙蹲下去,试了试他的呼吸,呼吸滚烫,再摸他额头,额头也烫得厉害,“蒋妈,快叫救护车。”
将池斯年送去医院,他已经高烧到42度,他一直在呓语,宋清波凑过去,听他在睡梦中都喊着苏雪惜的名字,他皱紧眉头,轻叹道:“既然连梦里都放不下她,为什么又要伤害她?”
池斯年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又加上四处奔波在雨里淋了几个小时,此刻病来如山倒,他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颊烧得通红,嘴唇也干裂了。
宋清波坐在床边,端了一杯温开水,拿棉签给他沾水,蒋妈在一旁拭泪,“大少爷真可怜,苏雪惜真不是个东西,周旋在你们兄弟之间……”
“蒋妈!”宋清波沉着脸瞪着她,蒋妈立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委屈地拭了拭泪,“少爷,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很心疼大少爷的,你就别跟他争了,行不行?”
“你怎么不劝他别跟我争,我先认识苏雪惜的,凭什么要让给他呀?”宋清波将杯子放回床头上,再看躺在床上的池斯年,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
蒋妈无奈地摇了摇头。
池斯年在医院里躺了一晚上,出了一身汗,天亮时烧就退了,他睁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鼻子里充盈着消毒水的味道,他蹙紧眉头,欲撑身坐起来,浑身却像被大卡车碾过,又酸又痛。
他全身绵软无力,跌回了病床上,也惊醒了一直守在床边的宋清波。
他揉了揉眼睛,动了动僵硬的胳膊,看见池斯年正瞪着眼睛看他,像是见了鬼一般,他讥嘲一笑,刻薄道:“你不用这么吃惊,池斯年,我突然发现我才是你的真爱啊,你看你大老远的要昏倒也跑我家门前昏倒,真是够情深义重的。”
池斯年满头黑线,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嗓音哑得发不出声来,宋清波随手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他,“喂,我知道小晴在哪里,不过我不告诉你。”
宋清波得瑟地看着他,心里在想,求我呀,求我呀,求我我也不告诉你……
池斯年喝干了杯子里的温开水,将杯子放回床头柜上,然后拔了手背上的针头,拿起旁边已经烘干的衣服穿上,就往门外走去。
宋清波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喂,池斯年,你真的不想知道小晴在哪里?”
池斯年扫了他一眼,拉开门大步走出去。他虽然不知道苏雪惜去了哪里,但是他确定她不在宋清波家。否则他病倒了,她不会避不见面。
只要她不在宋清波那里,他就放心了。
他刚走出医院,手机响起来,“喂,远兮,什么事?”
“大哥,你在哪里?有份文件需要你签字。”顾远兮说。
“好,我马上到公司。”池斯年挂了电话,抬头望着天空,昨晚下了一场雨,今天居然出太阳了,阳光洒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池斯年心头的阴霾散去,苏母跟苏东宁还在这里,苏雪惜能去哪里?等她闹够了脾气,她自然会回到他身边。
这样想着,池斯年顿时神清气爽,昨晚的失意与焦急都统统消失了,他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坐进车里,往公司行去。
进了总裁办公室,池斯年就看到顾远兮等在那里,顾远兮看到他还穿着前天那套衣服,脸色也灰白灰白的,刚才在电话里,他就听出他声音不对劲了,他连忙问道:“大哥,你身体不舒服?”
“嗯,昨天不小心淋了雨,有点感冒。”池斯年握拳抵在下颌,喉咙一阵发痒,他咳了几声。顾远兮见状,经过吴秘书的工作台前,他低声道:“吴秘书,去下面药房买些感冒药上来,送到总裁办公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