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斯年心里很难受,因为他,舒家病的病,失踪的失踪,如果舒父真的有什么事,他也难辞其咎。
救护车一路忽啸着来到医院,早有专家等着那里,医生护士将舒父送进了急救室,舒母腿软得站不住,一个劲地往地上滑去,“老伴,你不能有事啊。”
池斯年扶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阿姨,您别着急,不会有事的。”
舒母死死掐着池斯年的手,她全身剧烈颤抖着,“斯年,斯年,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老头子,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老头子啊。”
池斯年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为力,他看着急救室紧闭的门,舒雅,如果你在海城,如果你知道你爸爸在急救室里生死不明,你还能再这样自私地躲下去吗?
“阿姨,您别哭,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池斯年话音刚落,急救室的门被人拉开,一名小护士拿着病危通知书冲出来,“谁是舒建国的家属,快点过来签字。”
舒母连忙站起来,结巴道:“我…我是……”
“病人情况危急,要立即手术,请你在手术单上签字。”护士将病危通知书递给舒母,舒母一看上面病危通知书五个大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池斯年连忙扶着她,护士见惯了这种场景,走过来用力掐她的人中,她慢慢醒转过来,未语泪先流。池斯年见她的样子,恐怕也签不了字,现在多耽误一秒,就会降低手术的成功,他从舒母手上接过笔,护士道:“你是舒建国的什么人,只有家属才能签字。”
池斯年签字的手一顿,他蹙了蹙眉头,说:“我是他女婿。”
说完他大手一挥,在手术单上很有魄力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舒母听到他毫不迟疑地说他是她女婿,感动得直掉泪,“斯年,是我女儿没福气,如果你们能在一起,你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阿姨,是我没福气,您不要担心,叔叔会没事的。”
十个小时的手术,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舒母哭着睡着了,又哭着醒来。池斯年一直陪在她身边,避免吵到她,他甚至将手机也关了。
看护去买了清粥之类的吃食过来,舒母吃不下,池斯年也没胃口,焦急地等待着,生怕下一秒就会传来噩耗。
“大姐,你好歹吃一点,大哥从手术台下来,你若病倒了,谁来照顾他?”看护劝着舒母,她哭了一整天了,再不吃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
舒母端着粥,勉强喝了两口,手术室红灯转绿,她仓皇站起来,就看到一群医生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白皮肤蓝眼睛的外国人,见到池斯年就用英文跟他打招呼。
两人说了一会儿,池斯年的神情缓和下来,再三谢过他,然后对情绪激动的舒母道:“阿姨,刚才医生告诉我,叔叔会突然激动起来,是有清醒的迹象,他们帮他做了开颅手术,将压住脑神经的淤血清理干净了,他只要醒来就会没事了。”
“谢天谢地,谢菩萨保佑,老伴,你终于没事了。”
池斯年安排好了一切,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他从医院出来,外面寒风肆虐,他有些冷,拉紧了大衣,才发现手机安静了一天。
他一边往停车场走去一边开机,有好几十个未接电话,几乎是来自同一个人,他皱了皱眉头,拨了回去,对方却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他挂了,又重新打回去,依然是关机状态。
他想起昨晚他将她扔在路边的情形,低咒了一声,快步奔到马路边,打车回帝景天成。回到别墅,他换鞋时,那双粉色兔拖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鞋柜里,她居然没有回来。
他换上蓝色兔拖走进去,苏东宁正在吃方便面,看见他,他哀怨道:“姐夫,你们去哪里潇洒了,居然一夜不归,害我只能吃方便面。”
“你姐没回来?”池斯年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该死!”池斯年咆哮着像一阵旋风般卷出了门,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她一天不出状况就不叫苏雪惜。
“喂,姐夫,出什么事了……”
回答苏东宁的跑车轰隆隆的声音,他低头看着碗里的方便面,顿时食之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