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舒雅听见他的喊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往下落,司机见状,“小姐,那是你男朋友吧,你们吵架了吗?”舒雅默默点了点头,司机就笑道:“看他的样子似乎很爱你,小姐,听我一句劝,不要伤害爱自己的人,因为下辈子我们不会再遇见,也不要伤害自己爱的人,因为伤害了他,我们会更伤心。”
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说话一溜一溜的,很有哲理。舒雅始终没有说话,她从包里拿出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司机。
司机看了看便利贴,然后抬头看着后视镜,眼里多了一丝同情与怜悯,真可惜,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是哑巴。
舒雅看向后车玻璃,池斯年还站在那里,她眼泪又飙了出来。
池斯年看着出租车渐渐消失在眼前,终于反应过来,穿过马路,往停车场奔去,他边跑边给顾远兮打电话,“远兮,立即给交通局李局长打电话,请他帮忙拦截一辆车牌号为h1608的出租车,你马上去富士出租车公司,调出这辆出租车的视频,舒雅出现了。”
他吩咐完就挂了电话,此时他已经跑到苏雪惜身边,她一直站在那里,听他有条不紊的安排,耳边还回响着他刚才那声撕心裂肺的大吼。她的幸福,总是踩在刀尖上,一不留神,她就遍体鳞伤。
她怔怔地看着他由远及近,然后看也没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冲进停车场,她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滚烫的泪水刚一涌出,立即就变得冰冷,寒彻入骨。
她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没入停车场,全身止不住地哆嗦起来,好疼,额头疼,身上疼,心也疼……
很快,池斯年开着车驶出停车场,停在她身边。她心中一喜,至少他还记得她的存在。然而,池斯年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整颗心都沉入谷底。
“苏雪惜,你自己打车回去。”说完,他也不等她反应,他就开车汇进车流,向刚才出租车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雪惜站在寒风凛凛的街头,眼底一阵刺痛,刚才还说会一直牵着她的手的男人,此刻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心焦,甚至忘记此时是下班高峰期,这里又是游乐场,根本就不容易打到车。
看着高大的黑色路虎迅速消失在车阵中,她无助地蹲了下来,她可以任性的留下他吗?可以叫他不要去找舒雅吗?
不,她发现她除了看着他离开,她什么也不能做,那才是正主,是池斯年心头念念不忘的挚爱。她算什么呢,她把他当成她的天,她的地,她全部的世界。
明明她刚才还那么幸福,觉得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可是下一秒,舒雅的出现,就将她的世界活生生血淋淋地撕碎了。
她闭上眼睛,心痛得无法承受,眼前的这一切一定只是一个梦,是她做的噩梦,只要梦醒了,她就会看见,其实她正睡在别墅他的房间里,被子里还他起床后残余的气息,他昨晚还曾摸着她的肚子问她,这里什么时候才有他的孩子……
可是池斯年,你在哪里呢?
雪惜蹲在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侧目看着她,她站起来,向他离去的地方伸出手,直到手心冰凉,直到那不可抑制的痛,清晰地扎着她的心,她身体的每个细胞,她才终于确信,这一切,真的不是梦。
她脚步虚浮地向前走去,却是与他背离的方向,池斯年,原来失去了你的牵引,我真的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雪惜漫无目地的在街上向前走,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只知道不停往前走,不要停,她怕她一停下,就再也找不到力量向前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前方有路,她就走,有天桥,她就上。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穿过了那些熟悉的街道,走过他们曾经驻足过的地方。
忽然,有人撞了上来,她被撞倒在地,她就像一只被操控的玩偶,被人撞掉了身上的符咒,再也成不了形,她趴在地上,两眼空洞,眼泪却滚了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家孩子太顽皮了,对不起。”一名中年妇人见她趴在地上久久站不起来,一边道歉一边拉她起来。
中年妇人使了很大的力气都扶不起她,生怕闯了大祸,一边训斥自己的儿子,让他过来道歉,“都让你别在大街上穿滑冰鞋,你偏不听,这下撞到人了,快过来跟阿姨道歉。”
小男孩冲急怒的妈妈做了一个鬼脸,一点也不诚心的道:“阿姨,对不起!”
中年妇人看了一眼苏雪惜,刚才她就发现这个女孩子不太正常,她生怕惹上事了,一边让道歉,一边拉着孩子走了。
雪惜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大家肯定都在笑话她,是啊,连她自己都笑话自己呢。乔梦洁说得对,她就是一个可怜的替身,一旦正主归来,池斯年身边就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