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屎。”
我再度攥紧自己的拳头,胖子顺着我的身体上绕过,进而向副驾驶上爬去。
车内换座是一件相当艰难的事,可眼下我们几个确实别无选择。
我和景小甜此刻抓紧车把手,紧接着,天窗打开,冰冷的空气一瞬间灌入车内。
胖子试图将上半身探出车外,很快便将头给缩了回来。
“外面根本就看不清楚东西。”
风力越来越大,再加附近一片漆黑,胖子很快冲我面露难色。
“让我来!”
我和胖子对换了一下位置。
这种情形,估计不等我们几个开到小车站,在如此猛烈的撞击下,吉普车早已车毁人亡。
此刻,我将脑袋探到车顶的外面。
“冷到刺骨。”
我头上裹了严严实实的风帽,然而当我来外面时,我还是身临其境,体会到什么叫风如刀削。
极速的冷空气流动,使得空气的密度极度降低,我基本上呼不过气来。
而脑子里我有一个相当坚定的念头,这时候如果不挺住,接下来我们几个将死的很惨。
短暂的适应了后,我秉住呼吸,艰难睁开眼来,借着淡淡的车灯光,我很快进入角色。
我的上半身从车里探了出来,紧接着将扳手高举过头顶。
跟在后面的那辆车做出了第五次撞击的准备。
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嘎嘎的声音,与此同时引擎就好似被爆炸了,如同一头咆哮的猛兽。
“三,二,一,着!”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刁钻的角度,不中我还不信了。
我激动万分的将扳手扔出去,正当我即将从心底爆出一声狂喜的刹那,这时,原本飞驰的吉普车突然减速了。
后面那辆车迅速的扭头,扭头的那一刹那,扳手居然落偏。扳手正好落在那辆车的引擎盖子上,顷刻间凿出一只拳头大小的窟窿。
我迅速将身子缩回到车内,就听见田野的声音,“应该是油箱的被撞坏了,油全都漏了。”
胖子对着一旁的仪表一番细看,很快,他眉间隆起一座不小的山峦。
发动机声嘶哑着,整辆车还在惯性作用下的缓缓停在路边,引擎盖青烟乱冒,咝咝作响。
“死翘翘了。”
我望着油表,一脸的苍白色。
“别动。”
胖子正要下车,景小甜用手给拦住。
景小甜的眸眼之中分明写满了说不出来的恐惧。
我也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但我又不敢一番细问。
特别是追随着她的目光缓缓向右侧移动,我看不到的只有一片黑漆漆的夜空,更是莫名其妙的肾上腺加速。
“有人过来了。”
景小甜一字一顿,然而看着的方向并非是身后的那辆车。
越过一处乱雪堆积的小丘,她正顺着车灯蔓延过去的光线的尽头望去。
“那里怎么会有人?”胖子声音虽小,然而声音中的恐惧却丝毫不弱。
漆黑的雪面之上,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景小甜这话不光吓住了我,更吓住了田野和胖子。
所有人一瞬间屏住呼吸。
身后那辆车也跟着停了下来,停在距离我们差不多一百来米的地方,然则此刻车附近却不见任何人下来或者其他动静。
估计这些人也是在等待。
“那边真有人。”景小甜依旧纠结于此。
“怎么可能?”
闻言,我立刻打破四周沉闷。吉普车里气氛本就不大祥和,景小甜的这段更是让我们几个浑身上下鸡皮疙瘩猛落。
李菲雅不可能回来,巴图尔可还在医院里,景小甜的姨和姨夫在领头人的手里。而对面车子里坐的极有可能就是领头人。
有人大半夜赶到这里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肯定是看错了。”胖子接着我的话茬顺了去。
说完这话的片刻,身后原本静止不动的车门打开。
哒哒,一声门响,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从车子后门陆续下来两个人。一个人手里拖着那把猎枪,另一个人的手里重重握着一对滑雪板。
两人很显然是想报一见之仇,确定我们这边没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跨来的步子越来越快。
景小甜所说的人没能等到,那两个人反而近在眼前。
田野临时授命,跟我们一起出来时,身上唯一带就只有一根警棍。
“把这个给我。”田野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此刻让田野孤身冒险,我于心不忍,难免最后一个也跑不了。
尽管田野一个劲的坚持,然而我的话让她最终服软。
我也不是第一次拿警棍,此刻我让胖子从车上拿下滑雪板,和那人狭路相逢。
“果然是他们!”
两个人显然不知道我们车里究竟有多少人,此刻我心头打的是这样的算盘,我们和这些人对垒,田野则想办法将景小甜从这里带出去。到时候我和胖子找机会跑,最后在小车站附近会合。
“打我们大哥,欠教训。”
冰天雪地,又在这如此漆黑暗沉的夜,两个人下起手丝毫不用跟我们客气。
手握猎枪的人肆无忌惮地拉上枪膛,站在一旁的则甚是嚣张的将滑雪板扛在自己肩上。
“胖子,准备好了。”
二对二。我们这边依旧不占任何优势,然则这次恐怕是我们和这些人对局遇到情况最好的一次了。
“明白。”我向胖子递去一个眼色,胖子暗暗点头,紧接着咬紧牙关。
四周,寒风还在不住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