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向四周扫去,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再度看到了一线希望。
“钱哥,这是干嘛?”
看见我再度钻出安全闸,继续向前径直爬去,景小甜目光中闪烁着恐惧与迷茫。
然则我很清楚自己在干嘛。就在刚才,我再度发现了这辆过山车的一个基本构造。
除了前排的座位外,还有一个单独的独立提供动力的车头。
车头和前排座位由一只挂钩相互勾。
挂钩的开关正好在车头的顶上。
“只得试试这个了。”
到了这地步,接下来倘若我们几个顺着惯性冲破铁轨,那么估计得从半空中直坠而下。
四个人一并落下,包括过山车,就算还活着,后半生也注定在病床上度过。
脑袋里掠过这丝想法,我心一横,紧接着,不顾胖子的阻拦,来到车头上。
车头并没有如我想象中那般被人动过手脚,眼下我用力向后拉着挂钩的开关。
原本生锈的铁钩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哐当。
控制铁钩的手动柄复位。等我再度看去,此刻车头已经和后面车厢迅速脱开了距离。
失去速度的后车厢,此刻和车头的距离越拉越大。
“给我手!”
胖子如电影中学来的那样,冲着我这边大声嚷嚷,与此同时他朝着我这边伸手,想来拉我。
可后面车厢失去了速度,我的手和胖子才是略过一下,眨眼间足足有了两米宽的差距。
“钱哥。”
胖子的一双眼中泪花闪闪。
眼下我虽然还活着,然而在他眼里却形同生离死别。
没一会儿工夫,整辆车便停了下来,而我则绕过一个弯道,彻底甩出了几个人的视线。
过山车的速度此刻还在盲目提升。我匍匐在车头上,心头只有一个打算。
此前我格外忌惮从车上跳下去。如眼下这番,就算我不跳也不行了。
横亘于铁轨上的墩石此刻越来越近。
墩石上只有拇指头大小的数字此刻几乎要被我给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候倘若不跳,等穿过了墩石,就算想跳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而今我寻思能不能找到一片地质相对蓬松的区域。
然而让我感觉到绝望的,为了在松软的沙地上铺这条轨道,我肉眼可见的范围之内,全都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砺石。
这砺石锋芒毕露,虽说长了一层枯黄的野草,可以这么高的速度冲撞下去,估计我的整个人浑身鲜血淋漓都是小事。破相甚至丧命才是理所当然。
“妈的,看来这发短信的人也是个狠角色!”
堕落天使在我看来是一个相当的狠人。倘若这人不是堕落天使,那么在我关于狠人的认知里,又将会多了一个对应的名号。
今天要不是我和景小甜在,恐怕李婷惠早就命丧黄泉。
过山车和墩石的距离缩短到只剩下最后百米。
我深明距离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此刻必须决断。
两侧的枯黄草还在我的视线中急速向后退去。
墩石越来越近,我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额头上隆起的青筋此刻伴随着我沉闷的呼吸,起起伏伏。
“狗屎,跳下去,估计命都去了。”
砺石上那些锋利的棱角,一个个好似都在针对我,浑身上下一阵不自在。
“不行,只能跳了。”
时间不等人。留给我的活路已然不多。深吸一口气,我准备好接受冲撞。
跳下去是生是死,我心头没有半点把握。
就在我万念俱灰,一切即将归零的一瞬间,我的眼角突然冒出一线灵光。
“有了,说不定能救一命。”
本以为这次我注定命归黄泉,就算并非如此,估计也得走一遭鬼门关。我也不去研究李婷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了。因为眼下,我连自己都顾不上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却突然化悲为喜,嘴角一弯,激动得差点笑出声来。
并非因为极度悲痛后,突然爆发出的异样心态。
眼下我目不转睛,直盯着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