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个一分钟的吻,沈慕林脸上的湿濡化作一股股细腻的水汽,带着丝丝电流,顺着他的血管经络,游走于他身体的每一处,而此刻一分钟的吻,则是雨后的泥泞湿地,明知越陷越深,却难以自拔。
辗转良久,当唇齿分离时,沈慕林撞上了一双迷蒙潋滟的杏眸。
路源漆黑水润的瞳仁映着他的影子,随着灯光一闪一闪,宛如星辰大海。
他太过剔透无暇,沈慕林在那里面看到了自己所有的龌龊不堪,略微急促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好像心脏也停了下来。
这是沈慕林极度恐惧的表现。
长久以来,他在路源面前控制着自己每一个细微举动,他生怕自己压抑的情感有所流露,唯有在路源不清醒时稍稍放纵,可他最怕的,就是此刻的场景。
一想到从此以后,路源不会再见他,会一直躲着他,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沈慕林胸口就像被活生生的掏空了一块。
从此以后,行尸走肉。
“我……”路源缓慢的眨了两下眼睛,软糯而又无力的说,“你为什么亲我……”
小羊始终都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偏偏他是那只狼的一切。
沈慕林知道,路源向他抛出了一个有无限可能的选择题,路源那么好骗,他有一百种方式化解此刻的困境,可不管怎么选,结局都不是他想要的。
该怎么做。
沈慕林生平第一次头脑一片空白,说不出半句谎言,也无法无敷衍,他总觉得,自己和路源不该这样,可事实永远都冷酷无情的摆在他面前。
“我,我……”
我喜欢你。
我喝醉了。
我很抱歉。
“我就是想亲你,怎么了?”沈慕林故作轻快的说着,抬手遮住了路源的眼睛,没了刺眼的光,路源挡不住困意,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