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招娣逃避着视线不看他,路建国就更确定了,“说说吧,是不是因为小源处对象的事,他那天跟我说,又处了个年纪大的,你们不同意。”
话说到这份上,宋招娣也就没法否认了,“啊,是有这么回事,他那个对象,嗯,怎么说呢,人品不是很好。”
“可小源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啊。”
“他到底是岁数小,阅历少,识人不清。”
路建国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才说道,“阅历多少和岁数有什么关系,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带兵打仗好些年了,你若是事事都走在他前头,帮他蹚水看深浅,再告诉他这河能不能过,他就是三十岁,四十岁,还是小孩性子,天天跟你犯别扭,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手,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就算你觉得他的选择是错的,等他后悔的时候,你再伸手去拉他也不迟。”
老爷子说的句句在理,句句都没法让人反驳,可宋招娣心里堵着的,是一块大石头,她只能长叹一口气,“要是不长大就好了。”
“那你得保证自己也不老。”
路源刷牙洗脸换衣服仅仅用了五分钟,他一边系着衬衫的扣子一边往楼下走,“爷爷,我上班去了。”
路建国看他精气神挺足,不像在外头厮混一夜的样子,便不多问一句的点了点头,“晚上早点回来,你妈做好吃的。”
“好!”
路源已经跑出了门,看着他的背影,路建国扭过头又对宋招娣说道,“不是我看孙子哪都好,小源这孩子,大问题上真不用你操心,他心里有数,知道对错,原则性也很强,你看这么多年,他学习是不好,啥也不是,可他什么时候迟到早退过。”
宋招娣察觉到了老爷子怪她管的太多,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他要是做出让您丢面子的事,您还能这么说吗,就比如……”
宋招娣平常脑子转得很快,可今天她想了又想,也没找出一个能替代和男人处对象的事,只好往难堪了说,“就像高叔他家那大孙子似的,顶着宋叔的名头在外面狐假虎威,做了一堆混蛋事。”
宋招娣口中的高叔,那是正儿八经握着实权的大官,为官清廉又果断,做了不少有益国家人民的大事,可惜或许是平日里工作繁忙,儿子和孙子都是不安分的主,尤其是那个长孙,打着自己爷爷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前些日子终于是栽了,以前那些混账底子也都被抖落出来了,害的高老积攒一辈子的好名声都一扫而空,让人戳他脊梁骨,骂他教子无方,家风败坏。
不说别人,就路建国这种不愿意在背后说人闲话的,都批判过两次高老硬气一辈子,到头来连个孙子都震慑不住。
而路建国被儿媳的比如给惊着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小源能到这种地步?”
“没有,我就是打个比方,您说他要是真一时糊涂,或者受人蛊惑,把原则给扔一边……”
宋招娣尚未说完,就被路建国给打断了,“高家那混账是怎么回事,是他老高撒手不管酿出的苦果,我们家的孩不一样,他是有些小问题,可心里那杆秤永远都不会歪,做不出那种混账事,你倒不如说他发疯了出去满地打滚,那还靠点谱。”
要不是太憋得慌,宋招娣一定会被老爷子这语气给逗笑,“他要真发疯了出去满地打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