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源大概这辈子都没被人欺负过,他眼眸湿漉,眼角泛红,强忍着疼痛朝自己撒娇求饶,黎琮便知道,他不会再混淆路源和陈曦越了,他要离路源远一些,所以他对路源说,“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不要来惹我。”
那时黎琮就很清楚,他和路源之间隔着一条长且深的鸿沟,他们是身处于两个世界的人,这场被他挑起的争斗也必定是他惨败。
各方面,他都会是输家。
可惜事与愿违。
当他看到路源咬着体温计可怜兮兮的坐在护士站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朝那个方向走过去,当他将听诊器搁在路源温热的胸口,亲耳到那颗心脏剧烈跳动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与之同步,当他看到路源逐渐红起的脸和那双清澈又纯粹的眼睛时,他无法控制自己一点点的沦陷。
路源没有听他的话,还要来招惹他,用执着的凝视,搅乱他的一池春水。
他以为,路源或许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过段时间就会忘却这场小小意外,所以在他同意路源“包养”的第二天,他仍然用陌生人的态度对待路源。
路源垂下眼睫,遮住原本因他而欣喜目光的一瞬间,黎琮就后悔了。
果然,之后几天路源都没有再来找他,而那几天里,黎琮最盼望的事成了每天早上的查房,他总是要在路建国的病房里拖沓许久,享受一番路源紧紧黏在他身上的视线,这会让他一整天都心情愉悦,还能做个好梦。
他因为那双和陈曦越相似的眼睛讨厌路源,也因为这双眼睛,爱上路源。
“别为这个和我生气好吗?”
路源其实真不太生气,谁还没有一两个惹人讨厌的前任,他想到程雨馨就犯恶心,也不认为陈曦越在黎琮这会好多少,“算了,男子汉大丈夫,我不和你计较,你去做饭去吧,我真饿了。”
黎琮低下头,亲了亲他,笑着说,“好。”
吃完早餐,换好衣服之后已经差不多要十点半了,搬家公司的车开到楼下,给黎琮打来电话。
“嗯,你们现在上来吧。”黎琮看向窝在沙发上不动弹的人,抬手拍拍他肉感十足的屁股,“起来,要走了。”
“好困啊……”
“那你也得领着他们去新家那。”
黎琮在这里住了五年,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积累出一大堆有的没的,其中跟医学有关的书籍就有好几大箱子,搬家公司得走两趟才能够搬完,所以两边都要有人才可以,“快点。”
路源不情不愿的坐起身,“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