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一怔,愧疚的说:“抱歉,最近太忙了,你放暑假我都不知道。”
唐然摇摇头,说:“老师,没关系,只要你能平平安安,我又能守在你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那天丁一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把唐然吓坏了,他终于意识到丁一要做的事的危险性,他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当医生说他再晚一步,丁一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的时候,他没有再犹豫,给何南打了电话,就算他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中只有何南或许能帮得到丁一。他将心底的那份悸动暂时放下,因为他不能承受失去丁一的痛苦,无论最后结果是怎样,只要还能时常看到丁一,他就满足了。
丁一微微笑了笑,坐到沙发上,温声说道:“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我的事有没有影响你的学习?”
唐然自信的说:“考得还不错,班级第一名。怎么说也是老师的学生,不能给老师丢脸。”
“在学校里和同学老师的关系怎么样?没被欺负吧?”
“没有。同学关系一般,没什么要好的朋友,也没被欺负。老师对我挺好,挺关照的。老师,您不用担心我,您只要专心做自己的事就成。虽然我什么都帮不上,但至少不会给您添麻烦。”
丁一看着唐然,认真的说:“唐然,我从来没把你当做麻烦。而且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只是你不自知而已。如果我没有掌控唐氏,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关注,我说的话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分量。而且向阳集团如果没有唐氏的注资,也不会有今天的发展。唐然,这些都是你帮的我。”
唐然鼻子泛酸,眼眶微红,他一直在为自己什么都帮不到而自责,丁一这么说虽然安慰的成分比较多,但唐然的心里还是好受了不少。他吸了吸鼻子,感激的说:“老师,谢谢你!”
丁一安抚的拍了拍唐然的肩膀,温柔的说:“别胡思乱想,你们在这样危险的境地,还能义无反顾的陪在我身边,该感激的是我。好了,已经深夜了,快回去睡吧,明天陪我一起晨练。”
唐然温顺的点点头,说:“那老师你也早点休息。”
唐然回了房,丁一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站起身也回了卧室。
何南和肖涵从书房里出来,手里各自端着自己做的宵夜,肖涵朝着何南翻了个白眼,说:“都怪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非得做什么宵夜,这下好了吧,丁一谁的都没吃。”
何南懒得搭理肖涵,三两口喝完碗里的红枣粥,径直去了厨房。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心里后悔的不行,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错,怎么平白就弄来一个情敌?而且还是一个实力强劲的情敌,比他长得帅,比他有钱,甚至比他会做饭,看看自己,看看他,何南心里默然无语两行泪啊!
肖涵见何南不搭理他,看了看托盘上的馄饨,来到餐厅,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毕竟是花了两个多小时做的,如果就这么倒了就太浪费了。这主要还是得归功于丁一,丁一向来节俭,最忌讳的就是浪费食物,所以饭菜样式可以多做几个,但分量一定不能多,够吃就好,如果剩下,也一定不能倒,下一顿热一热照样吃。
凌晨十二点,刚刚睡着的申鑫被拉了起来,申鑫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平静,他做过的事他自己清楚,如果在古代,那就是五八分尸,凌迟处死的份。养尊处优了半辈子,突然被抓到这么一个小笼子里,心里落差太大,吃不下睡不着,仅仅两三天的功夫,他就像苍老了十岁,形容憔悴,头发好似也比两天前多了许多。
戴上手铐脚镣,沿着长长的走廊,一步一响的走着,在这深夜里,这声音尤为刺耳,就像是通向死亡的时钟,在一秒一秒的毫不留情的前进着。那个小小的审讯室,仿佛是张开巨口择人而噬的怪兽,让申鑫心里升起深深的恐惧,他现在才觉得自己距离死亡是如此的近,近到可以用秒来计算。
门被推开,申鑫看到了里面的包郁,身后的人推了推他,他抬脚走了进去,坐到那张特制的椅子上,看着包郁身后的那面镜子。镜子里的老人是谁?苍老的神态,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体,仅仅是不到三天的时间,他竟然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他和包郁差不多的年纪,包郁甚至还大他几岁,可现在看来,他竟比包郁大十岁还要多。
包郁站起身,从饮水机里拿出一个纸杯,接了一杯温水,放到申鑫手边,说:“嘴唇干裂了,喝点水吧。”
申鑫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一点点刺痛,他端起纸杯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