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非听闻后抿着唇思索了一会儿,向卫方承问道:“楼下的那些江湖中人来江南也是为了月色翡翠?”
“唔……”卫方承其实并不想告诉岑非真相,但他有不擅长撒谎,最后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大概是吧。”
听到卫方承的话,岑非的脸上马上露出了苦恼的神色来,卫方承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抓了一下,疼得厉害,问岑非,“岑兄你怎么了?”
岑非叹着气,喝了一口茶水,对卫方承说:“我怕这件玉器即使找到了,我也带不回去了。”
卫方承明白岑非的意思,岑非不会武功,他又是孤身一人前来的,想要拿到月色翡翠确实不太容易,卫方承心中思索一番,也有了决定,当即问岑非,“岑兄你跟我说实话,那件玉器真的你家的吗?”
岑非想也不想回答卫方承道:“当然是啊,这件玉器本来是放在外地的,前一段时间家里有长辈过生辰,便想把它送到长辈面前讨个欢心,没想到在半路上出了点意外,现在竟是再也拿不回来了。”
说到后来,岑非脸上的忧愁又多了几层。
“原来如此。”卫方承点了点头,竟是一点都没有怀疑岑非的说辞,他现在连岑非的家世都不清楚,就这么傻傻地信了他,然后又问岑非,“他们为什么会说月色翡翠上有武功秘籍呢?”
“啊?武功秘籍?”岑非的反应像是完全没有听说过卫方承的这个说法,他摇了摇头,对卫方承说:“我也不知道,怪不得你们都想要这块翡翠。”
有句话叫做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卫方承从前一直待在山上,见到的人不多,与他关系亲近一些的更是剩了没几个。直到他现在见了岑非,才知道这“倾盖如故”四个字的含义。
明明他们才认识了短短的几天时间,卫方承却常常觉得他与岑非可能从上辈子就已经相识了。
他见不得眼前的这个人露出任何苦恼忧愁的神色,恨不得把他想要的一切都奉到他的眼前,于是对岑非道:“岑兄我帮你吧,我帮你把那个什么月色翡翠给你带回来。”
岑非被卫方承的言语吓了一跳,惊道:“你帮我?你们掌门那里你要怎么交代?”
卫方承摇摇手,“没关系,不过是一块翡翠罢了,掌门不会在意的。”
岑非想了想,虽说卫方承现在算是云冠派里辈分最大的,但如果云冠派的掌门看他不顺眼,给他个小鞋穿还是很容易的,而且眼前这个傻子还不一定能意识到自己被穿了小鞋。
他拒绝了卫方承的好意,摇摇头说道:“不行,还是算了吧,这件玉器也不是很重要,大不了我回去再买一件。”
卫方承竟是没有再坚持下去,以至于岑非怀疑他刚才说出的那话是不是也不是出自真心,只是跟自己客气一句,或者是来试探自己。
想到这里,岑非的心又沉了下去,他直到现在也没有看透眼前这个人的深浅,没看透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卫方承其实是心里另一番打算,只是这番打算不能跟他的岑兄说罢了。
按理说卫方承现在该问的也都问完了,该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但他就是赖在岑非的房间里不离开。
岑非自然也不会出声赶他离开,两个人待在房间里谁也不说话,卫方承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茶杯上的花纹。
岑非坐在卫方承的对面一直看着他,就想知道卫方承到底能这么沉默多久,渐渐地,他发现卫方承的脸庞染上了些许的红色,不自在地动了下身体,抬起头看着岑非,问他,“岑兄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岑非没有回答卫方承的问题,反而是问他,“方承能跟我说说你在云冠派的事吗?”
卫方承皱着眉头想了想,对岑非说:“我是在六岁的时候被师父收为徒弟的,但师父并没有把我带回云冠派,而是给了我一本云冠派的武功秘籍,把我留在了家中,两年后师父又一次来到我家中把我接去了云冠派,我的师兄们比我父母的年纪还要大一些,也都非常照顾我,在云冠派的时候我一直待在山上习武,很少有下来的时候……”
卫方承并没有讲故事的天赋,岑非听得是昏昏欲睡,春困秋乏夏打盹,不一会儿岑非便趴在桌子上,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卫方承的故事讲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的岑兄已经睡过去了,他在岑非的耳边轻轻换了两声,“岑兄?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