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此刻,既然她说了开头,那她只需顺势说两句便亦无伤大雅。
端望着上官柔苍白的脸色和似有若无的闪躲目光,皇后眯着眼轻声道:
“皇上,虽然这孩子身上的胎记可疑,但皇子的身份非同小可,便是血液融合,也可能是出了什么岔子,既如此,其中是非曲直,还是得好好查查”
闻言,房御医原想着上前替自己辩解两句,毕竟水是他让人取的,滴血认亲也是他亲自做的,若说血液融合有假,那不就是说他故意违背医德欺瞒皇上吗?
不过,这件事总归是皇家秘史,皇上没说话,他便是心中再觉冤枉,也不敢在此时插嘴,按着他的想法,他们这些外人,早该请辞离去了。
毕竟,伴君如伴虎,身为臣子,还是少听多做,才能活的长久,只是,瞧着蔡公公递过来的神色,却是让他们静静等着的。
皇后不知房御医心中悱恻,这个时候,太子出事,她又失势,眼瞅着有些事已经快接近定局,她已经不想再如往日般安静隐忍。
遂,仅是稍稍顿了顿,又道:
“如今太子身体不适,臣妾是无心打理其他的事了,柔妃是皇贵妃,这件事本该她出面,可这到底是她宫里的事,所以........”
后面的话,她没礼物说下去,其中深意却是显而易见,若凌儿口中的爷爷真是上官仪,那今日无论这个胎记是真是假。
亦或是,即便这个胎记是真的,即便这孩子真的是当年被偷走的十二皇子,与郡主府扯上关系,那这件事就不简单了。
换句话说,今天这出戏,就是郡主府设计,柔妃的自导自演,其实,她早就知道了这孩子的身份。
一阵诡异令人窒息的幽寂安静中,慕容天示意蔡公公将凌儿从上官柔怀里拉了出来。
上官柔哭倒在季嬷嬷怀里一口一个孩子叫着,满脸的不可置信,却又动容激动,眸光痴痴的望着凌儿,显然,她已经将他认做了自己的孩子。
“你方才说,是爷爷告诉你,这胎记是你自娘胎带出来的?”
慕容天目光复杂沉重的看着凌儿,犀利的眸光吓到了他,眼中蓄满泪水,想扑进上官柔怀里寻求安慰,又被蔡公公按着肩膀不敢乱动,只可怜巴巴惊慌失措道:
“是,是爷爷说的”
“爷爷是谁,柔姑姑的爹爹吗”
“柔姑姑的爹爹是姐姐的爷爷,也是凌儿的爷爷”
小家伙哭哭啼啼的哽咽着,这话,却是让慕容天的脸色更难看了几许。
“那爷爷,还同你说了什么”
“仪爷爷没同凌儿说什么,仪爷爷不喜欢凌儿,他说凌儿差点害了姐姐”
小家伙脑袋低的更厉害,鼓着腮帮,似乎很难过,见此,蔡公公不经意问了句。
“孩子,你方才还叫爷爷,怎这会又叫仪爷爷,你有两个爷爷吗?”
“嗯,凌儿是乞丐时,跟着爷爷讨饭,后来爷爷病死了,凌儿就一个人乞讨,再后来,就遇上了姐姐”
“那知道你身上有胎记的,是讨饭时的爷爷,还是仪爷爷”
“仪爷爷不知道凌儿有胎记,是爷爷在河边给凌儿洗澡的时候看到的,爷爷说,这一看就是娘胎里带来的,凌儿嫌难看,爷爷.......”
“孩子!我的孩子!”
凌儿话音未落,上官柔便已经扑过来拥他入怀,哭的肝肠寸断。
“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娘亲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