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一愣,晃着小脑袋拼命想了想,额间是不是有一撮红色?这个问题,它当时只顾着玩还真没注意,想想,再想想,啊,对了!
嗷嗷~~
仰头低呜一声,小脑袋点头如蒜捣,有一撮红毛,它当时就是觉得那鸽子太丑才咬死它的,鸡不是鸡,鸽子不好好当鸽子,看着就碍眼。
得亏末叶那混球养的好鸽子,平日里装死装的比人还像,偏生还什么鸽子都往家里带,若非离殇那混蛋看的紧,它早把后院那些杂毛鸽子全咬死了。
球球正心心念念着回头怎么去挠死末叶,若非他养的鸽子把那只丑不拉几的红毛鸽拐过来,它此时也不会遭这个罪。
冷不防的,忽觉身子一轻,然后它就被扔出了十丈远,稳稳落在了某院落的房梁上,瞪大小眼珠往下乱瞄,恰看见柳十娘正站在某窗户前踌躇不安的望向房内。
嗷嗷——
那不是上官行的房间吗!
慕容墨月把球球扔出去后,抱着沐药儿的双手紧了紧,眉目间皆是阴鹜的森森寒意。
纸条上的字是慕容墨鸿的,鸽子是楚王府驯养的,慕容墨鸿,你到底想干什么,又是和谁达成了契约。
不管你想干什么,敢肖想本王的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右手微微握拳,方还完好无损的纸条瞬间碎成一片纸灰,似是被他的怒气感染,四周空气都一瞬降了几个温度。
“从今天开始,本王要知道慕容墨鸿的一举一动”
药香浅浅的院落内,慕容墨月沙哑着声音,阴郁不定,没有人回答他,只虚空中忽闪过的一丝凉风,似在无声回应。
郡主府,碧清阁。
安静幽古的房间内,上官行坐在轮椅上看书,两个粉衣丫鬟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替他捏腿,活血经脉。
自前几日沐药儿把他的骨头打断重接,如今他的腿已经有了稍稍知觉,虽大多时候痛疼难忍,但如此已经让他感恩欣喜仿若重生。
老爷子亦是欢喜不能自制,带着他去了大哥大嫂的衣冠冢,又哭又笑又悲又喜,喜得是孙女重归,将军府恢复生机。
悲的是药儿那孩子,如何也不愿去她爹娘的衣冠冢,论起喜悲,不是责怪,更多的是心疼怜惜。
——“大仇未报,无颜面对爹娘”
药儿今年不过十六,小小年纪,背负的却比他们还多,除了心疼,他们不知该怎么形容心中悲切,好在,他的腿恢复有望,日后便不会成为她的累赘。
只是,原不是他多想,就连老爷子近来也是奇怪,药儿那孩子,好像自一品香回来,便一直对他颇有意见。
若说是上次在将军府他替聂蓉说话得罪了她,不太像,这种感觉很奇怪,那目光,好似他是十恶不赦的负心汉。
负心汉.......
他确实是个负心汉。
思绪杂乱,往日纷扰又上心头,上官行把书放到一旁,捏着眉心叹了口气,腿间传来隐隐痛楚,他正欲让丫鬟离开自己安静一时。
冷不防的,周身一僵,呼吸一窒。
“球球!你个臭狐狸!你给老娘回来!”
这个声音.......
是她!
没错,肯定是她!柳儿,是他的柳儿!
顾不上因情绪失控渐渐痛疼难忍的双腿,上官行滑着轮椅就往外走,却因太过急切,身子直接从轮椅上摔了出去。
推开上前扶他的两个丫鬟,他慌乱的往外爬去,目光一瞬绝望龟裂,外面空空一切,哪里还有渴望中的人儿。
不远处,柳十娘一手掕着球球的后颈,一手捂着它的嘴,凄凄哀哀的望着地上的上官行,抬眉时的痛楚,泪湿了千行。
不能见,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