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驿馆,陈国院。
月皎皎,风萧萧,烛火通明的庭院内,横竖躺了一地尸体,血流遍地,诡异交融。
三两个御医,挎着松垮垮的医药箱,步履匆匆的行走于一众尸体间,探鼻息,观面色,诊脉搏,压胸打脸。
冷香寂寂,血影模糊的暗涌波涛外,房寅一身京兆藏蓝官袍,脚踏黑云流靴,头戴黑色赤羽官帽,气宇轩昂,正气凌然。
右手振臂一挥,两行携刀侍卫,蜂拥而上,分立两侧,手握腰间佩刀,势如破竹,站若横扫千军之势,匹敌之勇,威风凛凛,将所有人,围在了中间,候命而动,蓄势待发。
齐国及多数西凉北夏使者,见此情形,心下震惊,微微下沉,天幕,何时悄悄强悍至此!
宫宴上,那宴请专用的翡翠酒樽,精雕细琢,巧夺天工,本应是大师之作,收藏之价,可天幕,竟用此来招待他们!
席间,他们观而不语,望而不言,就是不想助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今,再看眼前这一众气势凌人的侍卫,更甚这新任京兆尹的领头人,气质不凡,自成威严震慑!
天幕,当真是不容小觑!
房寅犀利敏锐的厉眸,自四周扫了一圈,将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掠过地上横斜乱陈的尸体中,那坨肥肠脑满,膀大腰粗,死气沉沉的忠启公时。
眸色隐隐幽深不见底,精光半显,两步上前,拉住一匆匆忙忙,满头大汗的中年御医,指着那一坨肥肉,呵责道:
“瞎跑什么,还不赶紧看看忠启公!若他出了事,今日谁也别想走出这院子!”
一声凌厉训斥提醒,顿让所有人自诡异窃语中回神,被眼前的血海震撼,他们倒真忘了陈国的带头人,忠启公!
三两御医眉眼一竖,纷纷簇拥上前,探头询脉,横眉冷皱,围观一众的心,亦跟着上下乱窜,沉浮隐晦。
对其他三国来讲,陈国来使,在天幕遇害,于他们而言,是喜闻乐见的事,是以,除了火急火燎,焦心焦虑的诊脉御医,及少许天幕驻驿馆的宫人,多得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客。
齐国使者眼波直转,望着房寅,笑的咧嘴挑眉,意味不明:
“房大人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刚坐上京兆尹的位子,这屁股还未坐热,倒是有了几分官架”
手指西凉北夏一众,森森笑意,肆白牙齿,暗携深意:
“房大人,我三国可是来幕使臣,代表的是各自君主,房大人就这么将我等,若犯人一般,围众审判,这怕是......不妥吧!”
“是啊,我等就是出来看个热闹,却被当成贼人,这般屈辱对待,若天幕不给个说法,我北夏第一个不服!”
北夏明王不在,此时站出附和的,自是其他北夏国人,听得是北夏国君之言,受的是北夏摄政之命,夏明羽在宫宴的表现,早就让他们心存不满,此时见他不在,自当趁此插上一脚。
“哼,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天幕做贼心虚,今日宫宴,定是个鸿门宴,先拿陈国开刀,杀鸡宰猴,就是给我等一个下马威!是也不是!”
“就是,天幕素来对外扬言,戒备森严,秩序凌然,可偏偏今夜便出了事!哼,依我看,这次对五国争霸的考察,便是不该不能,失望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