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沐药儿,活了两世,自来最不惧命,便是看到又如何,反正,她也活不久不是,抬起另一只手,衔了金片的玉镯,绿气萦绕,熠熠生辉。
——“姑娘,闻甚是喜欢你手腕上的镯子,不知沐姑娘,可否割爱”
皎皎明月,心思百转,沐药儿半抬的玉手,又徒的放下,何其烦,何其绕,她何意自找麻烦,薄凉指尖,在镯子上摸索一番,微一用力,取下,执于手心,瞧着那些许突兀的金片,盯了半响,掌心一挥,收入袖中。
既都是冬暖夏凉之物,一个便足矣。
嗷嗷!嗷嗷!
渐夜迷沉,消失半天的球球,忽而顶着满脑袋的灰尘,匆匆跑来,胡乱甩甩脏兮兮的身子,便一下跳进了她怀里,嗷嗷直叫,愤然恼怒。
沐药儿满目嫌弃,却没将它丢开,塞了个凝血丸给它,见它吃的欢喜,却火气难消,眉眼一挑,戳戳它气鼓鼓的腮帮子,诧异道:“你这泼皮混球,竟还有人敢得罪?”
嗷嗷!嗷嗷!球球乱叫一气,砰砰跳跳,指爪划爪,沐药儿星眸半眯,咬牙道:“你确定,你把那黑色瓷瓶里的虫子,给吃了?”
球球被她看的一哆嗦,诚惶诚恐,两爪竖耳求饶间,一指甲大小,黝黑发亮的触角小虫,立马自它爪下钻出,晕晕乎乎跳到沐药儿伸来的掌心处,吱吱唔唔乱叫一通。
沐药儿揉了揉眉眼,径自避轻就重,无视一狐一虫的大眼瞪小眼,凉风拂面间,星眸渐深,若有所思。
慕容墨月,洛画,曾是......师兄妹?
夜静阑珊,树影绰绰,左相府,季笙居,李季麟负手而立,阴沉晦暗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人,自头到脚,细细瞧了个遍,阴郁充满戾气的打量,令身前人生生打了个寒颤。
李季麟眯着厉眼,攸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一字一句,阴气森森:“你给我牢牢记住了,如今,你顶着本少爷的脸,代表的,便是本少爷的一言一行,今晚去了毓庆殿,若是被太子瞧出端倪,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倾身靠在他耳边,细声细语,阴森恐怖:“还有你那妹妹,本少爷瞧着,她的气质,甚是符合艳香楼的姑娘,你若失败,她......”
“少爷饶命,饶命,小人保证不会露出任何马脚,求少爷放了我妹妹,求求你”,令人毛森骨立的警告,登时让对面的人吓软了身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
季成见李季麟愈加阴沉漆黑的面色,忙上前将人掕起,低声斥道:“你如今的样子,便是少爷,如何还能再如此孬种的模样,不想活了是不是”
见他甚恐的捂嘴低头,费力压下恐惧,季成摇摇头,对李季麟道:“少爷放心,他平日里学的甚好,只见到少爷威严,害怕了些,配上那药,今夜出不了事”
凉夜朦胧,李季麟踱步到床前,负手而立,周身冰冷,惊似地狱,只摆摆手让人退下,便陷入深深的沉默中,寒气吞身,亦犹不自知。
慕容墨循,马上,马上我就会让你身败名裂,碎尸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