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元敛眉,看不清神色,只端着一副恭敬样:“大人,依小的看来,皇上这是,对李一草起了杀心”
“哦?何以见得”,夏昌训眸间隐含满意,面上沉重,若有所指:“那门前告示上,可写的清清楚楚:查清缘由,不枉判,不放过”
“大人,您也说了,皇上本就为四国使者提前到来的事情烦心,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那李一草年前就惹了事,身为太医院院判房御医的首席弟子,如今,在四国面前失了德,便是让皇上丢了脸”
声音微顿,小声道:“皇上的脾性,大人最是清楚,这罪大不大,便不用小的说了吧”
夏昌训哼哼两声,却未生气,嗔笑道:“你这小子,才跟了大人我几年,便如此机灵,日后,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段元垂眉,掩下恶心,脸不红心不喘道:“大人过奖了不是,小的再修炼五百年,也不及大人一个指头啊”
见他又闻了口酒香,听了他恭维的话后,甚是欢颜,段元心思微转,不经意道:“大人既已猜中了皇上的心思,为何不直接开堂公审”
夏昌训摆手:“这就是大人我说,此案说易不易的地方,房御医虽表了态,与他断绝师徒关系,不介入,不过问,但皇上却诸多顾虑,那李群明递了多张折子,言明李一草关乎皇家清誉,杀不得,皇上......”
“大人”,段元忽而出声打断他,见他眉宇微皱,眸中精光一闪,俯身耳语了一声。
夏昌训攸的瞪大眼,惊呼道:“此言当真?”
“小的一个时辰前,去一品香买酒,正碰到那酒肉和尚包打听,神神秘秘跟着相府二公子李季麟进了房间,小的觉得可疑,便偷偷跟了上去,亲耳听那包打听说:半年后,水木山庄,开庄拍卖!”
水木开庄拍卖?那四国突然提前来访,必与此有关,若皇上知道此事,即便他现在直接绑了李一草,签字画押,砍了脑袋,只怕,皇上亦无心搭理。
“大人,此时不除李一草,更待何时!”
夏昌训徒然抬头,少倾,长叹一声,垂下脑袋,掩下眸间狠厉之色!
是啊,此时不除,更待何时!此仇不报,妄为人父,他可怜的女儿,七年前,就因那庸医的一味保命药丸,呕血而去!
彼时,他官小人低,谨小慎言,咬碎了牙血往里脱,如今,有了机会,他必将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身为大理寺卿,他有的是手段捏造证据,这次,即便李群明如何从中作梗,他都要将李一草除去!
段元沉目,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唇角微勾,暗含精光。
药香袅袅,韵香幽幽,浮沉尽落,红颜几许,璃王府书房内,慕容墨月刚批完几日存留的账目,一精致玲珑碧玉匕首,便破门而入,凌风而至,狠厉强劲,杀意甚浓!
慕容墨月凤眸半眯,幽光尽现,身子微微一侧,薄厉刀尖,便狠狠插在他方才下笔的位子!
幽眸渐深朝大开的房门看去,斑驳光影下,红衣妖娆绝艳,风华潋滟,彻骨冰凉,面无表情,一字一句:
“慕容墨月,我们打一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