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好兴致。”戚云看够了,方才出声道。
“你来啦!”
宜青见到戚云,立即甩了手中的毛笔,跳下矮榻。他正要蹦到戚云怀中,又想起案上还摊着他的“大作”,忙不迭回身卷起那叠纸,囫囵塞到了书堆里。
戚云解下外袍,随手挂在架上,走到宜青身边,揽臂将他抱了起来:“陛下在画些什么,可否允臣一览?”
他身上还带着寒风的凛冽味道,但宜青一点也不想撒手。
“都是些……不堪入目的……”宜青纠结道,“将军还是别看的好。”
戚云将下颌搁在他的肩窝上,口中“陛下”“微臣”从不失了分寸,手上动作却全不是那么回事。他拨开散乱的几卷舆图,将那墨迹未干的纸张抽了出来。
宜青摆着手道:“真的,将军莫看!”
“臣虽自小投军,没习过甚么书画技艺,但也看得出——”
戚云原以为小皇帝画的若不是山川舆图,也该是塞上风光。然而那张朱墨淋漓的纸上,赫然画着一个人。
说是人……也不尽然。
画中人面相模糊,依稀能看出身姿高拔,不着寸缕,从腰间至大腿被涂了一滩浓墨,好似被腰斩的惨状。
“……也看得出陛下画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