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有近十名精锐士兵配备着短.枪,一方却只有一名行动不便的机械师,在狭窄的巷道中互射,胜负手不辨自明。
可加百列距离西里尔很近,只能听到子弹出膛的声响和打铁般的撞击声,没有听到西里尔的一声闷哼。他在枪火中艰难定神看去,对方的身上也没有明显在流血的伤口。
即便对方都是第一次握枪的新手,也不至于连一颗子弹都击不中这么近的目标。
“殿下!殿下!”人群陡然变得慌乱起来,隐约可以看到被人墙回护的莱斯曼右手中弹,雪白手套沾上肮脏的血迹,被人慌忙间扔在了地上,立刻委身于尘埃。
西里尔和加百列极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前者掉转轮椅方向,后者勉强撑起力气耗尽的身子,朝着斜插的巷子冲去。
两人躲进了一间偏僻的破旧房屋,如果有可能,他们应该跑得更远一些,但无论是谁都已经没了力气。西里尔用破皮的手掌带上房门,背靠在门上喘了口粗气,目光沉静地看向流血不止的友人。
加百列更是连站起身的力气也没有,懒洋洋地靠在墙根,双腿随意横叉着,捂在小腹上的手掌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肤色。
西里尔歇息了一会儿,摇着轮椅靠近加百列,轻声道:“怎么样?”
加百列温和地笑了笑,拖过一旁盖在家具上的破布,罩在胸口,以免丑陋血腥的伤口吓到对方。他语气平静道:“快死了。”
他没有用夸张的修辞手法,他是在客观评估过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得出了这个结论。不算最后那一刀浅伤,前两处刀伤都很深,尤其第二刀更是险险擦着他的心脏而过,要不是他的心脏位置比常人偏右,可能当时已经毙命。当时没死,也不意味着他还能多活多久。
“听我说,西里尔。”加百列有许多疑问,比如想问友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想问对方为什么不惧怕被弹雨所伤,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逐一询问清楚。看到西里尔似乎想要弯腰查看他的伤势,他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按住对方道:“你去城门找殿下……告诉他二师团的人已经不可信了,让他提防……”
“莱斯曼可能已经对他下手了,如果没有,你让他尽快把皇家守卫团的士兵调到自己身边,全部的兵力都收回来,务必……咳咳……”
加百列想要咳上两声,但以他的身体状况,连咳嗽都成了奢望,只要一张嘴就吐出满口血沫,将素白的领口打得潮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