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诸位爱卿又打算进些什么样的谏言?说朕暴戾无道、昏庸误国, 因而天降异象, 好让你们另寻明君吗?”
孙监正全身都伏在了地上,痛哭流涕道:“陛下,臣绝无此意啊。”
与他一并跪下的谏臣们也纷纷出言道:“陛下,臣等绝无此意!”
“陛下乃千古未有之明君, 臣等愿终生追随陛下!”
“臣……”
殷凤并未像暴怒中的君主一样将群臣骂了个狗血淋头, 或是将趁手的瓷瓶、镇纸砸下殿中,他像是闭目休憩一般,等众人将该唱的、念的都说到了词穷,才悠然道:“都说完了?”
“崔鹤。”殷凤点了一名不曾出声的大臣,“江南是你所辖之地,三州地动之事,你可有耳闻?”
崔鹤出列, 躬身道:“昨夜地动,三州驿使快马加鞭传消息入京,臣今晨便得了消息。”
他谨慎地又补了一句:“因着地动之势并不大,未足以上达天听,臣便只递了折子,不曾出列禀明。”他有意补了这一句,是为了撇清责任,以免皇帝治他不察之罪,然而画蛇添足,被找到了疏漏。
殷凤略一点头,像是已认同了他的话,却是笑着道:“地动之势并不大,你尚且觉得不需在朝会时禀明……江南三州的驿使却连夜奔京,将信儿传与了你?”
崔鹤只怔愣了片刻,便回道:“前年两淮地动,黎庶流离失所、无所庇佑,酿成大灾,臣自那时起便在驿站中添了条规矩,但凡有此等消息,无论小大,均都需快马加急报送京城。”
“朕知道了。”
陨星坠落时而有见,不足为奇;群鸟投江更是极易杜撰的消息,唯一需要他确认的就是江南三州地动之事。江南历来富庶,又屯有重兵,不能出任何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