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叫人害怕。
清渠打理完脸蛋儿,拉上宜青,说是要去干活了。尚衣局中的活儿,说来也很简单,便是怎么洗也洗不完的衣裳。清渠一边抱怨着哪个宫中的妃子太爱现了些,一天要连换三四件衣裳,可苦了他那双纤纤玉手,一边朝宜青面前的木盆中瞥去,小声提醒道:“你别洗那么尽心呀,给谁看呢?”
宜青:“嗯?”他们两人去领了今日该洗的衣裳,他便浸在木盆里洗了起来,算不上有多尽心啊。
清渠侧过身子,附在他耳边道:“随便洗洗就好了,反正也没人计较。你也心疼心疼自己的手呀,搓那么用力,是嫌冻疮还不够多么?”
宜青愈发觉着这小孩儿心直口快,不是个坏胚子,和善地朝他笑了笑。
“交头接耳的做什么!好好干活!”一名监工冲着二人呵斥道。
尚衣局中在干着洗衣这桩活的宫人,只这一片便有四五十人之多,自然要有个监工。那监工虽则不管他们将衣裳洗成了什么模样,但偶尔也要呵斥几声,享享威风。
清渠对宜青撇了撇嘴,坐直了身子,照旧去洗他的衣裳了。
到了正午用饭的时候,清渠憋了半日,根本闲不住,在场中东边儿看看,西边儿搭两句话,回到宜青身边时已是攒了满肚子的辛秘,乐得与他分享。
“你听说了不曾?这几日宫里来了一帮子胡人,说是西域行商,要向皇上献宝。”
宜青费力嚼着和石块般冷硬的馒头,摇头道:“不曾。”
清渠笑了一声,得意道:“是那林才人身边的宫女说的,她原也是个得宠的,昨日失手打翻了盏宫灯,才被贬到了这尚衣局。她说那林才人可是为这准备了好几套衣裳,就等着在皇上面前博个出彩。”
“皇上?”宜青暂且放下了馒头,尽管还是腹中饥饿,也先问了一句,“胡人来献宝,皇上也会去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