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呢你!”宜青忽然厉喝一声,忘了还要向赵账房点头示意,转身快步朝县衙外走去。
一名还没到寻常男人腰身高的小乞丐,也许是瞧见兔子精衣衫齐整、腰袋丰实,便一路小跑而来,径直撞上了兔子精。兔子精被他撞得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对不住,对不住。”小乞丐连声道歉,在他还没回话前撒腿就跑。他的手中攥着一个鼓鼓的布囊,正是在一撞时从落衡腰上解下的。
宜青一把扶住了虚弱的兔子精,对他道:“伤了没?”
那小乞丐撞来的力道不轻,宜青隐约看见兔子精的手肘在石狮子上磕了一下,就是不知磕得重不重。
落衡摇头道:“没伤着。”这是昨日傍晚以来两人离得最近的一回,他好似又回到了才见着云哥儿的时候,心脏会为着一个搀扶的动作就砰砰直跳。
宜青不放心,目光在他身上巡视了一周,没见着擦痕或是血迹,才放下心,问道:“看看身上丢了东西没有。”
兔子精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腰身,半晌后道:“丢了……”
“小混账。”宜青知道是那小乞丐趁着撞上兔子精的时候偷偷顺走了,低声道,“站着别走动,我去追回来。”他扶兔子精靠着石狮子坐下,准备追回那小乞丐顺手牵走的东西。
落衡的手指从空荡荡的腰侧勾出了一条红绳,那是他用来系着布囊的。他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宜青沉声道:“不许用法术。”他才不准兔子精再动用法术,不只是身体虚弱的缘故,他还牢牢记得兔子精最初与他说的话。他想着位列仙班,所以要了清在世间的因果,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因果就好似一团乱麻,兔子精动用的法术越多,留下纠缠的线头便越多,于他不利。
“我不用。”落衡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这让宜青黑沉的脸色有所缓和。落衡解下已经失去用处的红绳,将它摆在了石狮子的大脑袋上。
他不让宜青去追回那个布囊,是因为布囊中装的不是什么要紧物什。那里头装着的是一串兔儿糖,隔了一夜也没送出手,此时应当已经化成糖水了,那小乞丐若是爱吃,便吃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