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道:“略有些耳熟。”
“章平其人,夫人可还记得?”宜青揣摩着柳氏的神情,“他家中有个长女,乳名唤作凤儿,章平曾打算将她嫁与赵一一”
“你竟耍我不成?!”
柳氏善妒,旁的记不住,却将与赵账房有些勾连的女子个个都记得一清二楚。宜青一提章大伯的女儿,她便想起了这人也是赵账房在外头招来的莺莺燕燕之一,当下便发了火。
她将桌上的杯盏一股脑全都掼到了地上,指着宜青的鼻子便骂。
这妇人骂起人来可不带重样的,三五句连珠炮似的迸出,而后喘一口气,复又气势十足地从头再来。宜青听她狂风骤雨般骂了足足有半炷香的时辰,气头渐渐消了,才道:“听夫人的意思,似是与那章平不对付。”
柳氏懒得搭理他,骂得舒畅了,扬扬手准备叫来杂役将这两人轰出府。
宜青不急不缓道:“若夫人与章平不对付,可就巧了。在下与那章平正有过节。”
“哦?”柳氏起了点兴致,暂且没有唤来杂役。
“章平伙同旁人,霸占了先父留下的田产,还多番盘剥,只盼将我逼上绝路。”宜青道,“如今我手中有先父立下的字据,只消在县衙中一过堂,就可坐实他的罪状。”
柳氏听闻事关县衙,神情一动。能让章平遭罪,她自然乐见其成,但若是要她在其中出力,她可懒得花那个工夫。
宜青知道光是这样没法打动柳氏,好在兔子精说了这是个贪财的妇人,要是许之以利,未必不能说动她。
宜青镇定道:“章平霸占先父田产的数年中,转手买卖赚了一小笔银子,又将这笔银子托于货商,将数额翻了一番。在下只想要回先父的田产,对那些积压的商货或是银两却无甚兴趣。不知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