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将领们嚷道:“这如何等得!”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望将军速下决断!”
“宫城内外俱是我塞北军中人,只消将军一声令下,便可围城。届时宫城内外消息阻绝,将军大可将小皇帝一刀了结了,明日再对外宣布说他暴毙……”
戚云抬起头,深深看了谋士一眼。
谋士浑然无畏地继续道:“若不如此行事,待小皇帝与广陵王通了声气,我等就被动了。”
他话音一落,众将都默契地俯身跪倒,拜道:“请将军决断!!”
戚云眉头一跳,冷漠道:“我说了,再等一等宫中消息。”
“将军还想等甚么消息!”谋士苍白的脸上如同摸了胭脂般腾起一抹醉红,“难不成是忘了血海深仇,忘了我等在塞北是如何苟延残喘,如何死里逃生的吗?!”
谋士说到激动时,竟咳出血来,这是在塞北冻坏肺腑留下的顽疾。不只是他,在座的将领大半身有陈年旧病。他们都曾是朝廷的罪人,或是举族被发配边疆,或是孤身被判流徙千里,他们一同举事,除了为谋荣华富贵,尚有一腔愤懑积郁亟待疏解。
戚云曾与他们一样,如今却隐隐离心了。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戚云跨过裂为两半的几案,短靴踩在碎屑上,嘎吱有声。他走到众将身前,俯视着对方,厉声道,“是要反了不成!”
无人应声。但跪在原地,长久不起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他们的心意——
今夜,戚云想反也得反,不想反,也得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