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侧簪花,缠绵亲吻,仿佛是轻羽般的幻梦,禁不起一点叨扰。
众人沉默着行了一路,戚云听闻怀中人的呼吸渐轻渐浅,偏头打了个手势。
络腮胡大将立即纵马近前。
“轻些。”戚云道,“莫扰了他。”
络腮胡大将苦着脸放轻了动作,好似勉强个庄稼汉去绣花,连手足都快不知该怎么摆了。他僵着身子从怀中摸出一封密信,递与戚云。
戚云只瞥了一眼,便将示意他点燃火引子,将信纸烧了。
信是塞北军中谋士写给他的,大意是他们拦下了桓殷,却让汪镇逃回了西都。纸上字迹草草,显然书写之人心情急躁。汪镇逃回西都,他便要多与三万大周军士为敌,有些麻烦,但也算不上棘手。
汪镇跑了便跑了,只要小皇帝还在自己手上,便没什么大碍。
戚云抱紧了怀中沉睡的人,手指不由捏住了那娇嫩的侧脸。他们若真的像小皇帝说的,只是一对亡命鸳鸯,该有多好。
他们在山林中筑间木屋,严冬将至,小皇帝畏寒,他便去猎那熊豹,亲自鞣了皮毛,与他做件大氅;小皇帝挑嘴,山林湖泽总有能讨得他喜欢的飞鸟走兽,只要对方开口,他都愿为他捉来。
可惜他握惯了长刀的手,未必担得起犁。
小皇帝也不是衣食足便万事安的农妇。
否则为什么还要与桓殷联手做戏,骗了他来西都呢?若非他事先得了消息,此时是否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