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师爷示意他翻下面:底下还有一封。”
“哦,这个能看懂了,此人必是刚劲风流之辈,其字让人赏心悦目。”
“老爷,前一封听说是公主本人所书。”
县令赶紧捡起来重看,点头赞扬:“一位异族女子,竟然能知晓我大明文化,可贵。”收起信,他高声说道:“待我见过这位什么公主......”
“磨我儿公主。”师爷翻译道。
“嗨!”县令捏了捏山根:“他们的国家着实繁多燎眼,就称之她为印度公主吧,这个磨我儿公主,听起来也甚为不雅。待我见过印度公主,你马上代笔撰写公函发往京城。”
什么磨我儿,这只能怪唐轩之,莫卧儿与大明素来无交集,这个读音他一直都是这样理解的。
夏枫带着侍卫兄弟,唐轩之跟在后面,给足了公主面子。侍卫气质出众,也为他家公主长脸。
县令老爷一见,下意识就打起了精神,不敢怠慢。对皇权的畏惧,是每个大明人的终生的执念。别国的皇室,当然也不敢轻视。
......
“老爷,那位西域公主长得可奇怪?”县令一到家,随他赴任的小妾就急不可奈地前来打听。
“我如何知道?”
“噫?”
“蒙着面纱,根本看不清。”
小妾好不失望,被老爷说教: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有甚奇怪。
“哈哈...”县令又大笑:“公主殿下对我们也有赏赐,瞧瞧,这是给你的。”送给家眷,当然也包括小妾。他拿出个异域情调的雕花小木盒,说道:“看看吧。”
小妾兴奋打开,差点抓不住盒子:“天啦,好大的珠子,四颗就装满了一盒。”
“保管好,回去述职之时与她们分之。”
小妾不死心,试探道:“夫人的也在这里?”还以为这都是给她的,每颗都比拇指还大,想必只一颗就能换间宅子了。
县令随口一说:“这本来就是给夫人的。”又道:“还有沙糖,晶莹似雪。”
次日,师爷带着两个随从追去码头的时候,印度公主已经启航。他懊悔得直跺脚,老爷的沙糖吃不着了。知道小弗朗机人高价购卖了不少,转头朝他们讨要。奸诈的商人刻意推脱,意思了一点打发他。
师爷回府,当然少不了被县令埋怨......
唐轩之换上汉族服饰,别有一翻味道,夏枫忍不住“使劲”瞧他。
“枫儿,你要不要也换上?”
夏枫摇头,还是不要啦,又不能换脸,那样太怪异。
过了濠镜,船只就多了起来。快到泉州时,发现越来越多的洋船出没,载着从景德镇出来的瓷器。
“真快呀,这才放开海禁一年吧。”看史书是一回事,真切感受到又是一回事。欧洲在十□□世界的崛起,并非一朝一夕突然生成......
泉州的洋商比濠镜更多,口岸上大半都是洋人的软帆,一看就知道是远航船只。泉州港在元代可是世界第一大港,比濠镜大得不是一星半点,其热闹程度也不是濠镜可比的。虽然受倭寇和海禁影响,隐有没落之势,繁荣不比当年。
有一点与濠镜一样,唐轩之和夏枫都听不懂他们的语言。难为这些洋人还要必须学会闽南语,泉州土话比广东土话还难懂。
陆路不如海路,泉州官员得到印度公主驾道与濠镜县令一样惊异,濠镜县令又没义务知会他们,这些官员一时手忙脚乱。有些学识浅薄的,赶紧找来异志补课。这个磨我儿公主,到底是个什么公主呀。
还是福建都指挥使有见识,修书给泉州知事:蒙兀儿乃蒙古人所建,为表尊重,其君之妹可泛称印度公主......
夏枫和唐轩之并不想稿得如此麻烦,只是为了拿到继续前行的官文,再次下船“接见”了一次。
在此盘桓七天,沙糖和珍珠又少了一些,隆庆帝又收到一封福建都护府的公函。相对第一封,福建这边把印度公主介绍得更为详细,在官文的范围之内,尽可能地洋溢着欣赏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