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随着一声高昂的痛呼,一个微弱的哭声从房里传出。
青岚惊喜地和骆寻对视一眼,放开了紧紧攥着的骆寻手臂,“生了生了!我进去看一下!”
他刚跨出脚步,骆寻就拉住了他,“别去了。”
“为什么?”青岚不赞同地扭头。
“小孩的哭声……没有了。”骆寻摇摇头,心情蒙上一层烟雾。
青岚睁大眼睛。
与此同时,一声无比凄凉的哭声爆开来,击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接着是喉管中压制不住的断续呜咽。哭声如此隐忍、如此撕心、如此悲哀,在院子里回响,无法断绝。就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失去所有希望,悲痛和苍凉笼罩大地,无人不动容。
青岚捂住自己的嘴。
门吱呀一声响了。
一个兽人怀中抱着一团包着的布巾,从房间里走出,站在众人面前。他面如死灰,眼眶深深凹陷进去,颧骨因而显得无比高耸。他双目无神,眼睛空洞洞的,嘴唇紧闭着,宽大的肩膀全部塌下,佝偻着身躯,仿佛背上压着千斤之石。
无人说话。
“怪物?”最终还是祭祀打破了沉寂。
兽人身体突然颤抖了起来,想看一眼自己怀里的布巾,却又不忍去看。他的手颠地厉害,随时会把手中的孩子抖到地上似的。他嘴唇哆哆嗦嗦,眼睛瞬间红了,肝肠寸断,“他不是怪物!他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高大的兽人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心中一阵阵发紧。
骆寻长得矮,抱着孩子尸体的兽人又站在台阶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布巾里露出一条红红的,长着一些稀疏兽毛的手臂。他踮起脚尖,想看清楚他们所说的“怪物”究竟是什么模样,眼前突然一黑,一只宽大的手掌横在了他面前。
“不要看。”千漠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后面,一贯冷漠的声音也带上一丝不忍。
好奇心作祟,你越不让我看我就越想看。之前司加的成人现场小电影,你不让我看没关系,我也不感兴趣。可祭祀这么兴师动众把他带到这里来,这只刚出生就夭折的幼崽和他息息相关,他怎能不看一眼?
不方便说话,骆寻抓住千漠挡在眼前的手往下拖,拖不动。两只手一起上,还是不行,千漠的手臂也不知道什么做的,骆寻用尽全身力气往下拉,他的手就是不动分毫。
“把幼崽埋葬在兽人石像后方吧,希望他一路走好。”看抱着孩子的兽人随时要崩溃,族长夫人开口劝慰,“你们还年轻,以后想生孩子可以再生,有机会的。”
骆寻放下自己抓着千漠手掌的双手。他听到一阵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等脚步声消失,千漠横在他眼前的手掌也消失了。恢复光明的骆寻一看,哪还有兽人的影子。
他不满地看了千漠一眼。
千漠蹙着眉头,眼里一片深邃。
骆寻明白现在不是纠结这种小事的时机,拍了拍身边一脸沉痛的青岚,低声道:“看开点。”
背对着众人的祭祀转过身来,视线在众人身上逡巡而过,良久,他郑重道:“这些天,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到阿新生了孩子,梦到他生的幼崽,也很之前出现的三个幼崽一样,不仅生下来就夭折,而且是身体变异的……怪物。”
众人惊讶不已,青岚骆寻更甚。什么身体变异的怪物?他们只听说过这几个月生的幼崽有几个夭折的,没听说变异这回事儿啊?
不对。刚出生的幼崽像今天一样被处理了的话,再刻意封锁消息,除了生孩子这一家人,其他人无法知道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