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就投出了拜帖,告知兵部左侍郎聂豹,自己下午将去拜会。
他刚到京城的时候,聂豹就说过,有空的话可以过去聊聊,不过,他这段时间一直没什么空,也没什么事找聂豹帮忙,所以就把这事跟落下了。
不过,这会儿他不去找聂豹都不行了,因为他也不知道现在的阳明一脉谁是老大啊,他只能先去找聂豹探探口风了。
当天下午,酉时刚过不久,他便带着礼物出发前往聂府了。
聂豹对他倒是客气的很,不但亲自将他迎入府中,还执意留他一起共进晚餐,杨聪正好找他有事,当然不会拒绝。
两人喝了几杯水酒,又聊了一阵徐阶的事,杨聪终于忍不住试探道:“世伯,您知道吗,南京户部尚书徐问徐大人已经到年纪了,很快就要卸任了。”
聂豹闻言,不由一愣。
徐问?
他不熟啊!
这正说着徐阶的事呢,怎么又扯徐问身上去了,徐阶和徐问虽然都姓徐,但两人并没有任何亲戚关系,这点他相当清楚。
他不由好奇道:“噢,清风,你跟徐大人很熟吗?”
晕死,我跟徐问熟个屁啊,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我都不知道。
杨聪看了看桌上几样简单的小菜,又看了看眼前浑浊无比的劣酒,终于意识到,这聂豹的清廉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
跟这么个两袖清风的人谈一年几百万两的买卖,真是......
他举杯敬了一下,又将杯中酒一口蒙下去,这才鼓起勇气道:“世伯,您应该知道吧,南京户部掌管着盐引的发放。”
聂豹当然知道南京户部掌管着盐引的发放,他只是没往这方面想而已。
杨聪这一提醒,他明白了,这小子是对盐引有想法。
他不由皱眉道:“清风,为官者应心存百姓,不能老想着去沾染那些不义之财。”
卧槽,这家伙果然是个两袖清风的大清官,怎么办呢?
杨聪思索了一阵,这才诚挚的道:“世伯说的对,为官者应心存百姓,不过这钱并没有好坏之分,主要看在谁手里,又用来干什么。您应该也知道,小侄家虽然不算巨富,这钱还是不缺的,小侄只是听说严嵩窥视这个位子,才有了些想法。小侄觉着,这南京户部尚书之位如果在我们手里,盐价或许还能缓缓降下来,如果被严嵩他们夺了去,小侄估计这盐价只怕会越涨越高。世伯,您觉得呢?”
聂豹闻言,又是一愣。
严嵩,他当然听说过,据湛若水、邹守益和张邦奇所说,严嵩这厮贪婪无比,如果让他掌控了南京户部,这盐价恐怕真会越涨越高,到那时,老百姓就更苦了。
怎么办呢?
这南京户部尚书之位争还是不争呢?
聂豹不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