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奚风渡的语气带着能让人融化的温存。
梅翩翩抬起水漾的眸子,脉脉无声。
奚风渡挨着她坐到了床沿,紧扣过她的手:“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更知道你心里所想,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我与你所想是一样的。”
梅翩翩张了张嘴,挤出嘶哑的声音:“我……不想,走。”
“嗯,我也不想你离开我。”奚风渡拥过她,吻了吻她的眉心:“只是……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不得不与你短暂分开。”
梅翩翩:“快,快点,回来。”
奚风渡:“好,我答应你。对了,我不在的日子,时常过来的那位嵘四爷会照顾你们的,若是有何紧急情况,你只管跟他走,他会保护你们。”
梅翩翩只是恋恋不舍的看着他,奚风渡轻抚着她的脸,“去院子里走走,茉茉带着悄悄也该是睡醒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晚上再过来陪你们。”
梅翩翩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顿时心里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下午,奚风渡清点了庄子里所有的财物,又叫家仆将所有财物都放进大箱子里锁好,沉入了湖底。
老太爷发觉了不对劲儿,那些装满财物的箱子还在沉,一直到深夜,老太爷坐不住让管家唤了奚风渡过来。
老太爷的神情从未有过的严峻,“你这混帐东西,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事了?”
奚风渡长叹了口气:“祖父,您怎么就这么信不过我呢?”
老太爷冷哼了声:“你奚风渡的嘴,骗人的鬼!有哪几句是真的?连你祖父都没几句实话,遭雷劈的。”
奚风渡只觉一阵窒息:“祖父,我好歹也是奚家一根独苗,嘴下留情呀!”
老太爷又傲骄的冷哼了声扭过了脸去。
奚风渡抿了抿唇,起身绕到了老太爷身后,给他捏着膀子,说道:“以前孙儿不懂事,给您惹了不少麻烦,也让您操了不少心,但是如今您也是到了该享清福的时候,庄子里的事情,我会打点好的。”
老太爷这才心情好了些,“你以为我是怕你惹事生非?我是担心你!你个没良心的混帐东西,你别以为我老头子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一步错步步错,我年纪大了,没了也就没了,你还未正式成家,事业如今也是一筹莫展,再这么下去,再雄厚的家底,不得被你挥霍完了?”
奚风渡:“现在的付出,一定是有利可图。一个合格的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最怕的是守着眼前这点利益,图个安稳渡日。”
老太爷:“那安稳渡日有何不好?像你这般图谋……你这野心也忒大了!亏你有这个胆子!一旦失败,你可知是何后果?”
奚风渡:“自古俗语有云,富贵险中求。哪个干大事的在事成之前,不先脱层皮?”
老太爷摆了摆手:“我是说不过你,我也不知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哎,这何时才能安定,才是个头?”
奚风渡低语:“很快了,不会太久。”
山庄的宝箱沉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早,外边已经备好了马车,季云再三将马匹和马车清理了一遍,见到他们大爷出来,一脸忧愁。
“大爷,您真的不考虑带小的一起去呀?”
奚风渡:“我就去找个人,你留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人要保护,跟着我去做甚?”
季云:“您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小的真的不放心,要真遇到什么情况,都没个照应。”
奚风渡扫了眼带上的几个护院,还有嵘王派来的两名暗卫,长叹了声:“感情他们不是人?”
“呃……”季云扯着嘴角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太担心您了吗?还得有个实用的跟在身边才行。”
奚风渡撇嘴:“行了,你进去吧,这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得出发了。”
说着奚风渡上了马车,并未将车窗放下,他下意识看了几眼院门口,她没有来送行,也好,省得心里更加牵绊,看了更难受。
“走吧!”一声令下,马蹄响起,一小队人马朝着朝阳起起的地方快速前行,直到消失在金色的浮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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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茉看着难受得吃不下饭,一直掉泪珠的梅二姐也跟着难受起来。
“二姐儿不舍得,为何不去送送呢?这会儿只怕是走远了。”
听罢,梅二姐的泪水掉得越发厉害,食不下咽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茉茉递了手帕让她擦擦眼泪。
泪水沾湿了帕子,梅二姐揪着手帕泪水慢慢止住,起身若无其事的去做别的事情了。
这奚风渡走了才十来天,院子里清静了好多,总觉得少了什么。
梅二姐尽可能找些事情做,不让自己想太多,还让茉茉找来针线,凭着以前的本事,绣了好些绣品。
好久未回来的梓芽得了空回了一趟山庄,看着气色挺不错的,带了好些新鲜玩意儿和吃食,给茉茉分了。
这些个小玩意儿,梅二姐自是不稀罕,也便没给她了。
茉茉好奇的问道:“你这一去王府都好些天了,那嵘四爷不会真的看上你了吧?”
梓芽小俏脸一红,推搡了茉茉一把:“你胡说啥呢?王爷身份地位尊崇,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有自知知明的。再说……郡主娘娘与咱们未来主母还是好姐妹呢,这浑话你日后只管烂在肚子里,莫要再提了。”
茉茉撑着脸颊,一脸好奇看她心虚又紧张的模样,“嵘四爷风华正茂,又一表人才,喜欢了也没什么呀。”
“哎呀,你还说!”
茉茉:“况且……”茉茉拖长了尾音,让梓芽好奇得不行。
“况且什么?你咋说话说一半?也不知你打哪儿学来的败兴性子。”
茉茉俏皮一笑:“瞧把你给急的,也没什么,我只是在太师府的时候,就有听说,那永安郡主爱慕着萧候,起初官家赐婚,她是不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