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三姐只觉是二姐儿的羞辱,越想越觉着这梅二姐果然没安什么好心!肯定是故意让她来此出丑的!
想她平日里也未有得罪她的地方,她即是家中嫡女,又满赋盛名,又何必如此戏弄于她?!
梅二姐哪里知道这种情况,此刻还以为萧侯正与家中三妹妹在澜月园里你侬我侬呢!
反倒是茉茉总有些担忧:“二姐儿,这法子行得通吗?奴婢这颗心总是跳个不停。”
梅二姐轻摇着团扇,道:“想必是行得通的,等萧侯发现三妹妹的美,定会改变主意。”
“萧侯是这么个见义思迁的人?”茉茉不由惊诧。
梅二姐也未回答,只道:“三妹妹这人眼里揉不进沙子,虽是庶出,确是出落不俗,难免有股子清高。”
茉茉拧眉:“这也不能证明她就配得上那萧侯呀。”
梅二姐:“你不必将萧侯看得太高,生在俗世难免都是俗人,三妹妹精通医理,有一技傍身,又进退有度,若真跟了萧侯不见得会吃亏。况且她如今又喜欢那萧侯喜欢得紧,何不成全他们,也算是一桩良缘。”
现在想来,梅二姐便觉得当时是她在那萧侯面前,将身段放得太低,进退也没个度。
感情不是一味付出就能得到回报的,特别是萧宠那人的性子,换作是三妹妹,或许会有个不一样的结果。
这一世她早已对他连恨都不剩下,只要能与奚爷相守这一生,便是功德圆满,不虚人间此行。
上一世虽然轨迹相同,但又有不同,很多东西已然悄悄发生改变。
****
几人在澜月园吃了酒,其中一人说道:“今儿梅二姑娘献的寿礼,还有另一个传言。”
萧宠听罢,来了兴志,竖耳恭听。
梅炫明拧眉:“还能有甚么传言?”这次家中二妹妹的寿礼送得实在太显目了,那东西有市无价,岂是说拿出手就能拿出手的?
所以梅炫明断定这其中有隐情,本意是想私下问问,并不想公然提及太多。
但话题既然已经扯开了,又不好意思再打断,况且所有人都一副心致盎然的样子。
便又听得那人说道:“传说是个商人,有一日远赴南边的一个部落,发现山脉脚下有玉石,便花了许多银两请了当地人开采,挖出了那块紫翡翠。
田阖大师本已封山不再出世,却瞧见那紫翡翠琉光异彩,美不胜收,也是平生第一次瞧见那般美玉,便忍不住答应了下来。
历经三年时间,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旷世绝作!说到这里,大约有人能猜出这缘主是谁了。”
顿时有人一击掌:“玉奚山庄里头住的那位爷儿!”
梅炫明扯着嘴角哂然一笑:“越说越没谱!我们梅家是书香门第,何时会与那商贾世家扯上关系?东西自是极好的东西,但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仿品……也不一定。”
那人想了想,又道:“也对,这般稀世之宝,哪里会轻易现世,说不定那确是一件难得的仿品。”
“我听说玉奚山庄里头那位爷,极爱收集玉石翡翠,件件都是稀世珍品,富可敌国,可是真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正好有一次得柳公子引荐与那位爷吃过酒,确实出手阔绰,人是极好的人,但是商贾人家比不得士族,俗气!”
“提起这柳公子柳笙,好久都没见着他了。”
“你们不晓得吧?有传言柳笙一日光着腿从男人屋里头出来,有那啥断袖嘿嘿……自那日后,就被柳大人关屋里头逼他娶妻呢!”
“噫~惨是真的惨,咱还是说点别的。”
……
萧宠与他们吃了酒,没有再逗留乘着马车离开了。
他平日里酒力甚好,可今日也不知怎的,身体轻飘飘的,提不起劲儿。总是想起园里那些话来。
他生性多疑,不会轻易相信人,也开始怀疑梅二姐与玉奚山庄里的那位爷,有些难以言说的关系。
但这事儿这些话绝不可乱说,况且……他也极不情愿去相信梅二姐真与那奚家的人有什么瓜葛。
才刚到侯府,萧宠便见着门口停着永安郡主的马车。
萧宠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应对永安郡主的纠缠。可才刚刚走到院子里,只见永安郡主便朝他小跑了过来,倒是有着虎将之女的气慨,将那份喜欢之情表露无疑。
“宠哥哥,你回来啦!”说着抱过了萧宠的手臂,小时俩人便一起长大,她也这样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萧宠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臂:“咱们已经不似小时候那般,你是清白的大家闺秀,应该懂得避嫌。”
永安郡主一脸不解:“可是所有人都知你与我青梅竹马,我们……”
萧宠没听她说完,三步并作了两步朝屋内走去,女使沏了茶,萧宠坐在大堂软榻上醒了醒酒,永安郡主大方的坐到了他的对面,巧笑嫣然撑着双颊盯着他瞧。
萧宠撇了下嘴,无奈:“你盯着我做甚?”
永安郡主笑道:“宠哥哥最好看了。”
萧宠冷峻的脸不由得一笑,“你就不能有点女儿家的矜持?”
永安郡主卷着裙间的飘带,鼓着腮帮子:“可我就是我啊,我娘生了我没多久就走了,剩下我爹爹,我祖父,他们倒是教过我武刀弄棒,就是没教过我女儿家的矜持。现在爹爹和祖父也不在了,除了宠哥哥,我还能有谁呀?”
萧宠听罢,眼底难免多了些怜惜之情,也不知是真醉了,还是想要迫切寻找一个突破口,病极乱投医,问道:“若喜欢一个人,应该如何做?”
永安郡主听罢,一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得厉害,脸红红的以为是与自个儿有关。
“还,还能如何做呀?如我们这种功勋世家,自是请旨赐婚,娶她进门。”说罢,脸红红地埋得更低了。
萧宠如醍醐灌顶,可又有些纠结:“若她不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