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嫁的人,即便不是王候将相,那也起码是家世显赫的书香士族。
人活着,其实很多时候并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活,他少年时眼睁睁看着父母亲死在眼前,祖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含泪将他养大成人。
祖父是他唯一的亲人,相对于这段无望的感情,他唯一不能负的便是祖父的期盼。
可是现下……
原本死了的心,从一堆灰烬中浴火重生,又长成了一颗活生生的心脏。
梅二姐提着的心终是放下了一半,只要不是他所希望的,一切便好说了。
“爷,那周四姐心存不良,对你没安好心,我亲眼看到她让叶翠在你的膳食里放了东西,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毒药,但肯定不是什么药膳。”
见他默着不说话,梅二姐抿了抿唇,不安道:“爷,我不是要搬弄是非的,若你不信我……”
“我信你。”奚爷语气坚定。
梅二姐瞬间红了眼眶,痴痴的笑了起来,“爷,谢谢你还信我。”
“还?”
“呃,我,我是说之前被他们这样说,你还信我,我很感动。”
奚风渡失笑,又不由疑惑:“你是如何来这里的?来此有何目的?若是你有想办的事情,告知我一声,力所能及的定会替你办成。”
梅二姐甜腻腻的笑着交握着十指,“我已经办成了,而且再过几日我便要回家了。”
说到此,彼此都有些沉重感伤,梅二姐笑容渐失,声色沙哑:“此次回去,也不知何日能再相见。”
奚爷心口紧揪在了一起,“不知……梅二姑娘是何意?”是他所想的那样吗?还是他又想多了?
梅二姐十指越绞越紧,羞红了脸,“那盒子里的东西,不知爷可有曾看到?”
盒子?奚爷猛的抽了口气,回过神来,“我,我不知是你送来的,还未来得及打开看。”
原来他并未看到。
得知此,梅二姐越发心慌意乱,站起福了福身:“爷,我先去歇着了。你……”
奚爷会意,忙接道:“我也该歇着了,梓芽!”
没一会儿,梓芽从外边快步走了进来,“大爷。”
奚爷:“带姑娘回厢房歇着吧,再找两个机灵懂事的婢子守夜,务必要好生照顾姑娘。”
梓芽掩嘴笑了声:“大爷放心罢,奴婢一定会把姑娘照顾得妥妥的。”
梅二姐临前不舍的回头瞧了几眼,才发现他的眸光一直在注视着她,灼热而执著。
她现在心里十分确定,他心里也定然是有她的,想到此,整个就吃跟了蜜糖似的,甜滋滋的。
待梅二姐走远,奚爷什么也顾不上,回了自个儿卧室,找来季明问道:“那日我让你收着的那盒子呢?”
季明眨了眨眼,一脸迷惑:“盒子?”
奚爷深吸了口气,一边打着手式一边道:“这么个大小的,红檀木刻竹的小盒子!我不是叫你收着了?”
“啊!”季明终于回想起来,随后抓了抓后脑:“我看大爷顶瞧不上的,回头随手一扔,也不知扔哪了。”
“你!”奚爷憋着一股子闷气,指着季明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大爷?”季明颤声咽了把吐沫星子,“怎的突然要寻这盒子呀?”
“大抵是扔哪个屋了?”奚爷插腰气呼呼的问道。
“我记得我拿了盒子走出了书房,遇到叶管家叫我,我便跟着去了……啊,东堂!叶管家叫我挂新的灯笼。当时我图方便,随手就搁下了,也忘了搁哪了。”
听罢,奚爷没来得及说啥,夺门而出,赶去了院子东堂屋里。
“大爷,你等等小的。”
主仆俩找到大半夜,灰头土脸,差点把整个屋都掀了,就是没找着。
季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爷,这都快要天亮了,咱别找了好不好?”
奚爷冷冷的睨了季明一眼,季明吓得忘了吸气,窜的一下站了起来。
“季明啊,如果东西要是找不着,你也甭再回来。”
“大爷,您逗我玩儿的吧?”
奚爷:“你大爷无比认真的再说一次,东西找不着,你也甭回来了!”
季明慌了神,哪里还敢怠慢,眼眶都红了,大爷认真起来,老太爷都罩不住。这盒子要真找不回来,他是真的要被丢出庄园。
屋里实在找不着了,奚爷想了想走到了东堂的花圃边找了找,谁诚想,还真在花圃里找到了那个盒子。
奚爷喜出望外,捡过了盒子如获至宝般捧在了手里,喊了声:“找着了!”
季明听到找着了,这提着的一颗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不知那盒子里究竟装的什么宝贝,能让他家大爷找了整整一晚上,都不肯放弃。
奚爷正要打开盒子,看到一旁季明双眼亮澄澄的盯着,奚爷脸上的肌肉跳了下,“你看什么?”
季明一脸好奇,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小的也想瞧瞧里面是何宝贝,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