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道去吧。”梅二姐回头看了眼梅四姐,只见梅四姐累趴在野地里,连根手指都不愿再动了。
梅二姐走上前蹲下,摇了摇梅四姐,“四妹妹,我和茉茉去附近找找水源,你……你要一起还是在这儿等我们?”
梅四姐欲哭无泪:“二姐姐,我走不动了,我又累又饿又渴,只能在这儿等你们了,你们可得快些回来。”
谁知,梅四姐与茉茉走了没多久,这天转瞬间就眼前一抹黑,伸手不见五指了。
山岭荒地的,梅四姐孤身一人,偶尔从林子深处传来几声怪叫,梅四姐吓得直哆嗦。
“二姐姐!茉茉!你们去哪了啊?嘤……我好害怕……”早知如此就跟她们一道儿去了。
梅四姐慌不择路,走着走着竟闻到了一阵阵肉香味儿。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亲娘诶,这味儿也忒香了吧!此时她肚子已经咕噜噜的叫个不停。
借着斑驳月光,大约又走了十几米,梅四姐看到了一撮火光。
远远瞧着,是两个爷儿正围着篝火烧肉。梅四姐藏在草丛后,心里没谱;她也没有与外边的男人有过接触,要是遇着坏人怎么办?
可她实在饿呀,两只眼盯着烤肉亮得都放光了,只见其中一个爷儿也不知用了什么佐料,拿过一旁的小瓷罐,不断的往烤肉上洒着。
待肉烤了个五分熟,这爷儿拿过一把锋利的匕首,手法特别熟稔且快速均匀的把肉割开,刷把油,继续洒上佐料。
鲜肉在火上烤得滋滋直响,外边酥黄,内里嫩滑,香味更甚。
眼看烤得差不多了,另一人拿过两片洗净的荷叶,将肉割片盛在了荷叶上,又倒了两杯果子酒,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喝着小酒,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隐约听这口音,冒似是城中本地人。
梅四姐狠咽了把吐沫,蹲在草丛里喂了许久的蚊子,馋得眼眶都红了。
这俩爷儿吃了肉喝了酒,在附近薰了艾草,便枕着外裳躺下了。
梅四姐耐着性子等了又等,直到传来一阵鼾声,想必是睡死了过去,这才怯生生从草丛里爬了出来。
梅四姐连大气都不敢出,瞪着那双圆溜溜的杏眼,百般小心的匍匐着丰润的身子,爬到了篝火前,取下了他们还未吃完的烤肉,咬了一大口。
——我的个亲娘诶!这也太好吃了吧!
梅四姐在心中兴奋的喊了声,太饿了又吃得太急,梅四姐被噎着了,可她又不敢出声儿,狠捶了几下自个儿胸脯,愣是咽不下。
情急之下,梅四姐拿过那爷儿身边的酒袋,拨了木塞就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嗝!”梅四姐打了一个嗝,白面团似的脸上浮现两抹桃红,抱着空了的酒袋痴痴的笑了笑,“好喝。”
头好晕,想睡……
梅四姐趴在原地旋了一圈,想找个舒服的地儿窝着,她摸索了好一会儿,这才倚着那爷儿抱着酒袋子沉沉睡去。
当第一缕晨光渗透茂密的树叶斑驳洒下时,顾随一觉半醒,有些闷热,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顾随迷糊间,下意识摸了摸,似是摸到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这手感让人欲罢不能。
梅四姐秀长的眉微微蹙起,感觉有一只大手钻进了她的衣裳里,正放肆的上下其手,她嘟哝着推了推。
那人推不动,她只能缩了缩身子,感觉有根棍棍正抵在她的腰上。
“唔……不要,拿走!”梅四姐伸手抓起棍棍想要甩开,顾随疼得闷哼了声,焉了下去,遂从半睡中惊醒。
看到怀里的小娘子顿时惊慌得瞪大了双眼,不是梦!怎么一觉从山林醒来就多了这么个可人儿?
他慌忙将手从人衣裳底下收了回来,莫不是山精所化?可顾随又从来不信这些个,于是又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小娘子养得极好,必定是出生富贵人家,肤如凝脂,墨发如膏,黛眉樱唇,体态丰盈,瞧着十分娇憨讨喜。
她白皙的左手腕上带着金镯子和红玛瑙手串,还被蚊虫叮了好些个红包,特别醒目。
顾随瞧着,便觉特别惹人怜爱,从随身香囊里拿出了药膏,沾了药膏给她在红包的地方抹了抹。
“你到底从哪里来的?怎么一觉醒来会睡在我的怀里?”顾随低呐,看着梅四姐嘴角的笑意渐深。
她睡得很沉,顾随发现她把昨儿那剩下的半壶酒都给喝了,剩下的烤肉也不见了。
顾随不由一笑,“胃口倒是不错。”
顾随没有吵她,将昨儿收获的野菜以及周围的工具都收拾好,眼见徒弟赵四要醒了过来,顾随上前叫了梅四姐两声。
“这位小娘子醒醒!小娘子?”
“唔……”梅四姐迷迷糊糊抓过顾随探过来的手,就着咬了上去,还一边嘟哝着:“好吃,好吃。”
——嘶!
顾随抽了口气,英气的眉峰不由轻蹙,又觉得好笑,“我的手有这么好吃?”
“师父,天亮了!咱们要回城了吗?”赵四伸了个懒腰,扭头往顾随这边看了过来。
赵四顿时傻了眼,不过一夜,师父身边怎就多了个姑娘,还吮着师父的手??
未等赵四瞧清那小娘子真容,顾随用身体遮过了赵四的视线,拿过黑色的通袖褙子将梅四姐的头给罩了个严实。
赵四眨了眨眼,一脸惊惶:“师,师父,这哪来的小娘子呀?”
顾随冷峻着脸,沉声叮嘱着:“尚且不知,但关乎女儿家的名节,此事你莫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