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以荷无语:“丢了我不心疼,可我们怎么回去?”
李雪闻回头冷笑:“难不成你很想参加明天的劳什子葬礼?”
“不。”
“那不就完了。”李雪闻一脚踢开前面倒塌的小树,“要我说,可去他妈的吧。”
张以荷对这点感到疑惑,她捏紧毛衣袖子:“我以为,你和胡太奶关系不错?”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们家和胡家关系不错,你也与佘莲华互称姐弟,她不是认胡艳翠为义奶奶么?”张以荷斟酌语句,她有一瞬觉得走在面前浑身是刺的男人脆弱不堪,却又像是眼花了,“如果我没记错,你和你弟弟小时候还在胡家住过一段时间……”
李雪闻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张以荷纤细的手腕,这让后者抑制不住的反手甩回去,可惜力道太小,只得冷静下来。
“听着,”李雪闻冷笑,“我不追究你一个行外人为何对道上的事儿,还是这种陈年旧事鸡毛蒜皮的关系如此清楚,但是,这些关系不代表我必须‘尊敬’那位女士!”
张以荷静静地看着他:“因为当年的事?”
她还是言语含糊了许多,没有再触及那个令他暴怒的字眼。
她怎么不能理解呢?
其实对峙的二人多少能从碎片中拼凑出当年发生的事儿,只是谁都不想承认,想着或许能有一丝转机呢?
他们该看开,该接受“大义”层次上的释然,将他们家人的牺牲,看作伟大的自我奉献,悲壮又符合历史齿轮转向的必需“润滑油”。
可——这样的事真发生在自己家人的身上,又谁真能看开呢?
圣人悲哀,圣人的家人难道会以此为荣吗?
牺牲者是人,其次才是圣人。
他们从枯草丛走到了野村土路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