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嘶吼缓缓消散于风中,变换成淅淅沥沥的抽泣:“那是我们唯一的大哥啊,五口人永远的变成了四口人,我们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你们一定无法想象吧……”
后悔,恢复?白灵脑中闪过记忆中双眼红肿、面容狠厉,誓必要为“他”报仇雪恨的少女,再也按捺不住,冲了出去。
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夜色下,单薄的少女张大一双与记忆中重合的红肿双眸,不敢置信的朝他看来。
张以荷难耐的张了张口,她几乎要冲上来了,但不知是理智还是胆怯,她只是站在原地,绝望又怀念的隔着长廊,望向白灵。
她像一只骤然被抽了筋骨的猛兽,最终只能勉强勾起一个算不上漂亮的微笑,垂下了眸去。
“小白……”谢崇森大步朝他走来,仔细分辨,他的声音竟有些慌乱,这让白灵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测。
他没能唤起相关记忆,对张以荷的怜悯只能深深隐在心底。
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你们问出什么了?她情绪很不对劲。”
他随即发现李雪闻的脸色也相当不好,或者说是差到了极点,显然二人一番争吵,谁都没占上风。
……等等,李雪闻这个刀子嘴十级的,还能被段数低迷的张以荷给气到?
一个荒谬的想法袭击了他,他不敢置信的看一眼愤恨难平的张以荷,以及貌似是同样情绪的李雪闻——二者在寒风中,均红着眼,悲恸气氛难以抑制的蔓延开来——这倒像两个受害者在互相倾诉,而不是加害者与受害者撕扯。
“谢崇森”,白灵前所未有的冷静的开口,“你告诉我,李家当年复活的,是谁?”
这是他第一次用全称来称呼谢崇森。
白灵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日夜萦绕在耳边,怎么都听不腻的蜜糖般柔软甘甜的少年音,现在无比陌生的,喊出他的名讳,就如最锐的刺刀,由亲密心爱之人,狠狠刺入心脏。
可谢崇森只是深深的闭了闭眼:“你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个?”
“告诉我,”白灵裹紧自己,任由哽咽般的夜风自耳畔穿过,“雪闻哥知道了,对吗?他或许也是刚知道,那是一场看似阴差阳错,实则无法挽回的注定的死局……”
他失望的看了闭口不言的谢崇森一眼,抬脚向李雪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