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暖色的灯,静静照亮一片。
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好似被一把攥住了,腿一软,靠在门框上才堪堪没摔倒。他脑中一片嗡鸣,失魂落魄的直起身,张皇的环视四周……没有,没有。
白灵消散了,一场旖旎又短暂,尚未摸清感情的梦,结束了。
白灵其实没有消失。
他就靠在执天屿房间一出门的墙上,怔怔的看执天屿崩溃,绝望,看着俊美的青年眼中的希翼之光一点点消失。
最后,执天屿好似行尸走肉,坐上了电梯,去找谢崇森。
白灵是不想跟着他的。他已经没了实体,或许凛冬已至,彼岸八仙子的药效过了,执天屿看不到他了,不代表谢崇森看不到他。
他想,就这样吧,算啦,不要把告别弄得太漫长啦……就当是我今天消失了吧。
于是他走向逃生楼梯,一步一步的慢慢下楼。
徒步走下二十二层楼是一种重复而枯燥的行为,他听着漆黑楼道里隐隐风声,脑中塞满了许多事。
他试图放空脑袋,可不行,就好似被下了魔咒,与谢崇森相处的一幕幕,总是不请自来的充斥在脑海。
他好累,也好冷。
他终于走到了一楼。
大厅真宽敞,真明亮啊。人世间的冷暖决绝,也总喜欢在人多的地方上演。他看到成功人士搂着年轻漂亮的女朋友出门,被追来的正宫暴打,保安和围观群众好不热闹;他看到一个老人抱着奶狗进门,身后提行李的儿子翻着白眼;他看到好兄弟送行,一米九的纹身壮汉哭得不成人样……
他脑中浮现一句话,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他随即笑了,笑自己,说不定我生前还是个文学青年呢,可我有什么资格冷眼观世呢,我也不过是人世间苦苦挣扎的一位罢了。
楼上。
门被推开了。
谢崇森脑中一瞬空白,从床上站起:“小白……”